北京南城外,一個商人的別院,現在已經被主人借給復遼軍,成為了毛文龍的行轅。毛文龍裹著毯子,疲憊的坐在太師椅中,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他的身體一直沒有好利索,現在他的感覺就是瞌睡,還有就是渾身發冷,大夏天的,也需要用皮裘裹住自己的身子才能保暖。
按照他的醫療常識,自己是心肺受損,全身供血不足。
昏昏沉沉中感覺到口渴,還沒等他說,王強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遞給了他一杯水。
毛文龍就很納悶:“我不是安排你保護夫人和你妹妹,還有保護皇上皇后嗎?你怎麼跑回來了?你這叫失職。你不要以為咱們倆的關係,我就會原諒你,軍法是無情的,開不得玩笑。更何況,沒有你的保護,你的妹妹,我的老婆,和你的幾個外甥外甥女,要是有什麼危險,我是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一直是牛脾氣的大舅子,難得的變得和藹可親,笑著對他道:“沒問題的沒問題的,他們好著呢,反倒我現在最關心的是你。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跟個病鬼一樣,這怎麼能行?我說過多少次了,你的手下也算猛將如雲,謀士如雨,什麼事情沒有必要事倍躬親了。只要把你的意圖和戰略想法,說給那幾個小扇子聽,尤其是那許傑,他會很好的替你安排。還有那個齊飛,你只要把你想要達到的目的告訴他,你就不要去管他們了。你胡亂的插手,不但不能讓他們放開手腳,反倒約束了他們,讓他們不能夠發揮他們的長處。不是我說你,你這就叫自討苦吃,適得其反。”
一提到齊飛,許傑,毛文龍的心就不由得一痛,眼角的淚水就不由的流下來,聲音有些哽咽:“齊飛和許傑,尤其是那個許傑,我是以肝膽相照相對的,但他卻總是誤會我,他總認為我在當初我被囚禁的時候,他替我安排的事情,讓我的心中對他有了芥蒂。其實真的不是這麼回事。”
這時候,許傑就走到了他的眼前,笑眯眯的看著毛文龍:“你這麼說就不坦蕩了,咱們這麼多年生死與共,都到這個時候你還要隱瞞我,有那個必要嗎?”
看到許傑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毛文龍激動無比:“先生沒有死嗎?難道你上吊的事情是假的?哦,你別說了,我明白了,你們這幫文人就是這麼自以為是。你以為我會像劉邦一樣對待張良韓信,會像朱元璋一樣,對待李善長常遇春那樣的功臣。所以你們都自以為是的搞什麼功成名就隱退。”
許傑和齊飛就一起問道:“難道不會嗎?”
毛文龍就爭辯道:“怎麼會呢?首先,滿清雖然滅了,遼東雖然恢復了,但是大明的中興的重任我們才剛剛開始,何來的功成身退?我們還需要並肩努力一起前行。而即便是大明按照咱們的願望,實現了中興。但我們還有責任看著他們,不要再出現這樣的反覆。而當我們的這些政策被天下百姓所接受之後,我們還要帶著中原帝國,征服周邊的不臣,為這個大漢江山,打出一個千百年的和平。我們身上的擔子何其重,即便我們再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也完成不了我們的任務和使命啊,從這一點上說,我怎麼能做那鳥盡弓藏的事?”
齊飛和許傑就互相看了一眼,很久很久以後才懊悔的長嘆:“大帥,現在看來,是我們小肚雞腸了,是我們誤會了大帥。”然後上前緊緊拉住了毛文龍的手:“知音難尋,但知音需要溝通,您這樣的說法為什麼早不說?讓我們兩個報恨終生。”
毛文龍就徹底的長出了一口氣,抓住他兩個人的手,狠狠的搖動:“現在說出來還晚嗎?我認為不晚。”然後打趣的道:“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已經形銷骨立,體重已經是原先的一半,晚上試了下往日的寶刀,竟然已經揮舞不動。一日只能吃下半碗飯,半夜只能睡上一個時辰的覺,還總是被噩夢驚醒,渾身虛汗總是透了被褥。沒有你們的嫂子陪伴,夜晚冷的如同冰窖。這總總,已經說明我已經老了,已經行將就木,我應該死在你們的面前。但,不行啊,我知道我的責任,我沒有完成對整個大漢民族千秋規劃之前,我不能死,我不敢死啊。”
有嗚嗚的壓抑的哭泣聲傳來,他看到王強和他的五十兄弟在哭泣。
“哭什麼,等我完成了我的宏願我才能去死,那時候我依舊不希望你們哭,而是希望你們笑著送我。”
王強對毛文龍道:“妹夫,你累了,真的累了,應該歇歇了。”
艱難的搖頭,苦笑道:“我說過,我的事情沒完呢,即便再累,我也不能歇息。只有我完成了我的夙願,讓大漢民族不再受磨難,我才能真的休息。是躺在棺材裡休息。那時候,蓋棺論定,無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