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醒”過來的朱由檢,再一次召集了所有的勤王軍各路大帥,開始打斷的會議,原先的事情沒有人再提,也不可能有不開眼的人再去提這事。
朱由檢依舊高高在上的坐在上面,但他心知肚明的知道,自己實際就是一個牌位。當然,站在這個時候說這種東西,或者想這種東西已經沒有任何必要,心中唯一在擔心的,嫂子和侄子那裡絕對出現了問題,自己絕對不能亂,自己若是亂了陣腳,一切就完蛋了。穩定住根本,秋後的帳要秋後去算。
“各路人馬已經會齊,糧草錢糧哪一方面還有需求嗎,現在就要說出來,只要現在說出來,我就會全力以赴的保證他,即便砸鍋賣鐵,即便是不吃不喝,我一定要保證你們。但如果在正式戰爭開打之後,再跟我以這個條件畏戰不前,我會毫不客氣的斬了你們的腦袋。薩爾滸之戰的局面現在是絕對不能再出現。”朱由檢冷冷的說完這句話之後,掃視了一下底下的人,“可別說我不教而誅。”
下面的人就沒有了任何發聲的,因為他們的確沒有發聲的理由。首先,不用朱由檢說,大家都是衝著真正營救那個盛名滿天下的皇上過來的。而所有的後勤補給,都是徐光啟給的,充足的讓人眼花繚亂。當然,這筆錢最終誰出,大家是不會去關心的,實惠拿到手,才是真正的。而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毛文龍的嫡系,毛文龍不退,沒有人能退敢退。
第二,這一場戰爭已經決定了整個大明朝廷的未來走向,哪怕是有一點點良心的人,都不會再做其他任何想法,拼了也就是了。
面對底下的這些人,包括自己的老師傅孫承宗,朱由檢有一種失望的感覺,因為他的方向已經徹底倒向了毛文龍集團。
其實這是朱由檢多疑的性格又氾濫了,但這個時候誰還能管他呢?
“我現在正式宣佈,今天犒賞三軍,明天四面合圍,將皇太極徹底的殲滅在這裡。”然後豁然起身,“若有一支軍隊退縮不前,斬立決。”
毛文龍沉吟了一下,臉色鐵青的再加了一句:“畏縮不前者,即便皇上寬厚,饒恕你,王爺仁慈,只殺你一人,但是你的家族,我絕不放過,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殺到底。”
這時候那些副將們也有人得過且過,也有人不想向前,但是聽到了毛文龍的這句話,都不由得膽戰心驚。
風氣變了,現在真的是破釜沉舟了,原先自己可以逃離戰場撿一條命回來,找個藉口,大不了就是罷官免職,做一個平民百姓罷了,但是現在,明顯的是不行的,如果自己貪生怕死,卻沒有一條活路。不但沒有一條活路,而且會直接連累了家族。
對毛文龍的這種果斷,能行自己兄弟礙於名聲不能做的,還是相當佩服的,非常時期行霹靂手段,就應該這樣。
毛文龍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幾個兒子,和幾個屬下,其他的將士,就這一眼,已經足以表示了他的態度。
朱由檢的話,大家可以當他放屁,但是毛文龍的一眼,就必須重視起來,絕對不能夠有一點懈怠,因為這傢伙說到做到,而且還有能力將他的話說到做到。
沒有什麼廢話,明天大家拼命吧。
軍議結束,大家紛紛走出帳篷,最後,毛文龍和孫承宗告辭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個高高在上一直裝著的朱由檢,孫承宗只是嘆息聲,然後後退。
並肩和毛文龍走出來的時候,就站在大帳前面,即將分手各自行動的孫承宗好久好久之後,對毛文龍說了一句:“最後的那句話,其實你不該說的,最少,是不該你說的,現在,你已經成為了皇權的威脅了。”
毛文龍腳步停下,直面孫承宗,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沒有成為皇權的威脅,而是皇權,需要限制,在以前,我在想辦法限制皇權,看著我是皇權的威脅者。但是,當文官們是不是手伸的也太長的時候,我就再次成為皇權的維護者。而現在,皇權再次有凌駕在臣權之上的苗條,我便再次變成了皇權的限制者。”
看著朱由檢和孫承宗默默無語的表情,毛文龍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我之所以如此變來變去,當初我限制臣權,讓我成為以東林和其他小黨派的臣權代表痛恨我,當我做為公敵。而我在限制皇權的時候,我又成為了皇家的威脅敵人。我之所以做這兩面不討好的事情,難道我是傻子嗎?”
不等兩人回答,其實,兩個人也不會回答。
毛文龍就自問自答:“我不是傻子,我最清醒,因為我要為這大明江山千年萬年做我該做的——平衡。”
然後看看站在大帳門口的朱由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