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首善書院,鄒元標眉頭緊鎖,恨恨的將茶杯頓在桌子上,然後看著下面一片神情沮喪的黨徒憤憤的恨聲咆哮:“不識抬舉的毛文龍,我本想饒過他,但他不不識好歹的站出來和我作對,這就是在作死。閹黨禍亂天下,孤臣黨沽名釣譽,不思治理這個天下,推行聖人教化,反倒和銅臭為伍,讓滿大殿臭氣熏天,讓聖人之言不能推行,所以,孤臣黨必須剿滅,否則國將不國。”
對於這樣的判斷理解,所有的東林黨人都點頭稱是,但論起具體的行動辦法,卻是一個又一個的搖頭無奈,實在是沒有打倒孤臣黨的理由。
楊漣沉思了一下,最終開口道:“孤臣黨和閹黨已經是蛇鼠一窩,我們的切入點還應該是閹黨,我們的主要對手也是他,他的惡名已經昭顯天下,打倒他還是非常容易的,凡事有個輕重緩急,只要將閹黨清除,我們就取得了第1步的勝利,同時在清除閹黨的時候,也就自然而然的牽連上孤臣黨,以點帶面,提綱挈領。”
“楊大人說的有道理。”吏部尚書趙南星難得的開口說話。“現在閹黨已經佔據了內閣兩個名額,本來是我們的黨徒葉向高和韓壙,也是叛了黨,與天下君子為敵,成了偽君子。這樣我們在內閣的實力就嚴重的被削弱,乃至徹底的喪失,而今天我們又丟了一個福建都御使最重要的地方權利,如此我們的實力更加受到削弱。如不拿出強有力的力度打擊閹黨和孤臣黨,我們最終會被奸黨驅除出朝廷,我們就沒有辦法實現君子治國的理念,那麼這個大明就會徹底的陷入黑暗之中。所以,我們要反擊,堅決的反擊。”
“反擊是必須的,但我們卻沒有實實在在的藉口,所以我們真的力不從心啊。”鄒元標說著自己的為難。
結果楊漣再次站出來,從袖口裡拿出了一個札子,驕傲而肯定的道:“彈劾閹黨,這有何難,收集他們的罪狀,那更有何難?下官不才,已經總結羅列了閹黨二十四個大罪,罪罪確鑿,只要將這些罪狀公佈天下,即便皇上刻意迴護閹黨,即便內閣想要搖擺,即便毛文龍如何幫助,閹黨必死。”
一聽有這麼好的事情,這樣確切的罪狀條陳,大家的熱情再次高漲,所有的人都開始再次躍躍欲試。
鄒元標伸手:“楊大人,請將您的條陳現在先宣讀一下,然後大家做到心中有數。”
於是楊漣就開啟自己的條陳,開始大聲朗讀——
魏忠賢氣呼呼的坐在自己的奢華大椅子上,對著下面的兒孫們大聲的訓斥著:“今日雖然一戰勝利,但你看看咱們的勝利是怎麼得來的?咱們所謂的勝利最終得到了什麼?咱們的勝利。是依靠毛文龍得來的,你們一個個平時講話天花亂墜,但卻都成了啞巴。所以,我們雖然勝利也是勝之不武,而趕走了一個東林實權骨幹,卻不得不拿出來酬謝毛文龍的人情,你們這幫廢物,簡直就是無可救藥。”
面對魏忠賢的怒火,所有的人都感覺戰戰兢兢,但又萬分委屈。
閹黨裡也不是全是窩囊廢,精明的人大有人在,其實若是若論實際能幹的能力,閹黨中人要比東林那些人強上許多。不過就是東林人苦讀詩書,在嘴皮子上的理論功夫,就不是這些幾乎是草根出身的人所能比擬的。
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要素,那就是這群人身後的勢力,根本就不能和東林黨人的身後集團勢力相比較,更別說抗衡了。
東林的身後,有著巨大的豪紳氏族以及商人勢力支援,更主要的是,天下士子且以東林黨人自居,朝堂上振臂一呼,,整個天下響應者無數,用錢砸死你,用唾沫淹死你,那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在這樣巨大的差別之下,閹黨能走到今天而壯大,其實拋開皇上的暗中支援,的確是能力無比強悍了。
魏忠賢的咆哮,沒有人敢應聲。這時候巡按淮揚都御使崔成秀小心的站出來建議道:“今日的朝會,到不應該怪罪我們這些子孫們不幫助乾爹,實在是東林黨人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讓我們沒有準備。”
這樣的評論是公斷的,事情的確是如此。
本來毛文龍在外面搞風搞雨,東林黨人在朝堂上,每一天為毛龍的事情喋喋不休,等到毛文龍回京,所有的人都認為,這是東林必將直接對孤臣黨毛文龍發難,所以大家等著東林和孤臣黨開掐,自己等坐收漁翁之利的心態,等待他們兩家弄的兩敗俱傷,自己這一群人再跳出來摘桃子。
結果東林黨不按套路出牌,上來矛頭直接對準了自己這群人,的確是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
魏忠賢聽到這個最得意的乾兒子的解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