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圍的路上,毛文龍繼續執行著他的三光政策,不遺餘力的破壞著遼東的經濟。但隨著他的破壞活動日益猖狂,訊息早就散播開去了,和合禮也已經飛馬各地,通知各地的女真人,以村鎮為核心,帶著自己的奴才,組建成一個又一個團練鄉勇,阻擊毛文龍前進的腳步,同時毛文龍在行進中進行的破壞,也讓那些漢人升起了同仇敵愾之心。
燒了我們的房屋,我們將在已經到來的冬天無處藏身;燒了我們的糧食,我們不但沒糧食上繳主子,更沒有糧食果腹;而你們殺了我們的主子,我們最終都要被建奴殺掉,給主子陪葬。所以,遼東腹地,被建奴統治了十幾年的漢人,對自己同胞的軍隊也開始進行殊死的抵抗。
毛文龍也知道,自己的行動會激起漢人百姓的抵抗,但這裡的漢人被建奴統治十幾年了,早就養成了奴性,他們早就忘記了大明故國,接受了後金的統治,他們對後金建奴有了歸屬感。也就是說,他們已經不再視自己是漢人,而是建奴的家生子,包衣奴才了。
第一此出現漢人在建奴的指揮下對毛文龍展開阻擊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鎮,當拿著木棍刀槍的奴才們,在建奴的帶領下衝殺過來的時候,教導營的將士們放下了他們手中的三眼火銃,他們不由自主的後退了。
毛文龍也沒有強迫他們,就對蒙古騎兵隊隊長巴特道:“去,殺了他們。”
巴特沒有民族情節,做這樣的事情認為理所當然,殺人嗎,對於蒙古勇士來說是一件打雞血的赤激事情,於是,他們衝上去了。
三千對幾百,殺戮在不大的時間就結束了,當最後一個漢人依舊拿著一把刀衝向毛文龍的時候,毛文龍果斷的舉起了火銃,將他打倒在地。
沒有歡呼,沒有勝利的喜悅,沒有殺敵的自豪,教導營的將士們就默默的看著躺倒一地的同胞,現在應該叫原先曾經的同胞,真的是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毛文龍吹了下火銃前面嫋嫋的硝煙,淡然道:“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原因,讓他們背棄了故國衣冠,甘心成為建奴的奴隸,為建奴生產殺害我們漢人的幫兇,但我依舊能原諒他們。而當他們拿起刀槍向我們衝殺過來的時候,他們就是我們的敵人,而我一再的強調,不管是留著辮子的漢人,還是沒有留著辮子的漢人,不管是遼東的漢人,還是中原裡的漢人,只要他拿著武器衝向我們,他們就是敵人,對待敵人心慈手軟,就是對我們復遼軍的犯罪。”
所有的將士就默默的接受了這個信條。
“這一次我不再追究你們違抗軍令的罪責,但下一次你們依舊對我們的敵人下不去手,我將以戰場怯敵之罪,當場將你們正法。”
這次的小小戰鬥,蒙古人雖然面對的是三百多建奴帶領的漢人奴才,但還是給蒙古人帶來了四十人的傷亡,其中有十個人是負傷的,可見遼東人的彪悍,可見這些奴才們忠於建奴的決心。他們已經真的成為了建奴的一份子了,未來的漢八旗的中堅,覆滅大明的主力。
而反抗建奴的遼東漢人,都是那些努爾哈赤新佔領土地上的漢人百姓,這就是區別。
負傷的裹上傷口,其中重傷的一個,按照蒙古人的習慣規矩,將給他留下戰馬彎刀還有一部分食物,然後就將他交給長生天,或者是活佛了。
但毛文龍堅決的帶上了他,這讓所有的蒙古人看到了毛文龍對自己人的不離不棄,他們就從一個為承諾而戰的勇士,變成了為毛文龍甘心死戰的勇士了。
進了這個鎮子,看著沿街跪倒的百姓,毛文龍沒有再行殺戮,只是點燃了鎮子裡的房子,燒了他們的糧食,然後衝向了下一個鎮子。
現在已經是十月初了,陽曆上算下來,已經是後期的十一月了,在東北,這時候已經正式進入隆冬。
而隨著小冰河期的逼近,這裡的冬天更冷了,幾乎冷的要命。燒了房子和糧食的百姓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這個冬天。但毛文龍不是關心這個,他是另有目的。
如果努爾哈赤為了保護已經成為他的一員的漢人奴才而施行賑濟,那就將消耗他本來已經不多的糧食物資,而一旦他不進行賑濟,就任由這些奴才凍餓而死,那他就會失去剛剛歸附他的漢人人心。無論從什麼角度出發,毛文龍都是在給努爾哈赤挖坑,坑的他左右不是人。
半晚的時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即便久居遼東耐寒的女真人,夜晚也不敢行軍了,那是要凍死人的。
在一個剛剛屠殺了女真人的大院子裡,毛文龍坐在燙屁股的熱炕頭上,吃上了一頓真正的豬肉燉粉條子,喝上了真正東北的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