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陽城中,剛剛修建起來的皇宮裡,努爾哈赤震驚的將手中的文書掉在了地上:“鎮江又丟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毛文龍回來皮島,他是大張旗鼓的,當然瞞不過努爾哈赤設在東江鎮內的奸細,也正因為如此,努爾哈赤是明白的,毛文龍回來一定要給自己扯後腿。
但他在上次的全體大臣會議上,當時分析形勢,認為毛文龍兵力有限,自信的判斷出,毛文龍的攻擊方向不過有兩個,一個是以南關為基礎,向金州和福州進行進攻,但他們的能力,也只能面對堅牆高城進行一番騷擾。
金復海蓋四衛有自己最得意的大將劉愛塔鎮守,只能讓他們撞得頭破血流,為了用最少的兵力防備這兩個地方,努爾哈赤不遺餘力的將自己這些年所繳獲的所有火器,什麼大炮火銃全部撥給了這兩個地方,命令他們,只需死守不許出戰。
復遼軍的戰鬥力,努爾哈赤是給予高度重視和評估的,雖然自己的漢軍戰鬥力幾乎可以忽略,但漢軍有一個有點,那就是善於防守,只要主將意志堅決,堅定的嚴防死守,那這個城馳被攻下的可能性就幾乎為零。而自己的愛將劉愛塔是絕對能勝任這個任務的,因為他不但掌握四衛三萬漢軍,而且劉愛塔能帶兵,戰鬥力絕不下於大明的任何一支軍隊,當然,關寧鐵騎和東江鎮的復遼軍除外。
而按照毛文龍的性格,他的第2個攻擊方向,一定是軟柿子李永芳。
對於李永芳的忠誠,努爾哈赤認為是沒有問題的,但面對毛文龍的進攻,李永芳戰敗也是在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只要他能消耗復遼軍的兵力和時間,就可以獲得重新調整後的杜度增援,只要杜度一到,不說殲滅侵犯的毛文龍,雙方打成一個平手應該是沒有問題。
只要打成平手,自己在遼西發動戰爭取得勝利之後,就可以回過頭來吃掉毛文龍。
整個戰爭的規劃就是這樣的。
但結果卻出乎意料之外,毛龍再次對牆高壕深,經過加固的鎮江城動了手。而且還一舉拿下,這絕對出乎了努爾哈赤的意料之外。
毛文龍對什麼地方進行進攻,拿下什麼地方,只要在自己遼西戰爭結束之前,努爾哈赤都是容忍的,但唯一一個地方,鎮江這個地方卻絕對不行。
正如當初範文傑剖析的那樣,鎮江已經成為了努爾哈赤和毛文龍雙方的臉面,無論是任何年代,臉面這個東西絕對比性命都重要,而毛龍這一次卻恰恰的又一次打了努爾哈赤的臉,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杜度,你是怎麼搞的?鎮江的丟失,咱們大金的臉面,這將讓天下人恥笑我的軟弱,讓天下人感覺到我連一個小小的毛文龍都對付不了,你怎麼能丟了它?”努爾哈赤對杜度暴跳如雷。
年輕的杜度漲紅了臉,委屈的再也不能委屈,卻真的不敢頂嘴。
皇太極站出來維護著這個兄弟:“皇上,這事情其實不能怪杜度兄弟,因為我們剛剛決定他去替代阿敏,結果正在換防期間,杜度派去東江鎮的甲勒滿都,剛剛接手東江鎮,情況不熟悉,難免被敵人所趁。”
然後在地上撿起戰報,恭敬的遞給了努爾哈赤:“再說了,杜度的手下滿都做的已經非常好了,他能命令佟養性堅守城內兵營,他卻出了城,隔斷了復遼軍的後勤,等於利用他騎兵的優勢來個反包圍,如此鎮江內有佟養性,外有滿都,幾乎等於沒有丟。”
被打臉而氣昏了頭的努爾哈赤也想明白了,事情的確不怪杜度,自己臨時更換防守人員,這是自己的排程錯誤。
但為了維持自己的體面尊嚴,依舊對杜度疾言厲色:“我們女真人就是雷厲風行,做事絕不拖泥帶水,你沒有親自到鎮江去安排防禦,這就是你的錯,所以這次我決定,罰你半年俸祿,你可心服口服?”
杜度立刻跪倒,口稱皇恩浩蕩。
這種禮儀在這時候的後金並不常見,畢竟從一個強盜集團轉換成一個正式的封建朝廷,時間還不太久,大家對皇上的尊重,還沒有按照漢人的禮儀那樣嚴格。
能夠推行這樣禮儀,並且遵循這樣禮儀的,其實只有皇太極一派的人,其他的依舊大大咧咧。
而對於努爾哈赤的這樣處罰,杜度也知道這是象徵性的,因為這個年代,諸位貝勒王爺們根本就沒有豐厚的俸祿,那些俸祿不過是一種象徵,發家致富還需要靠搶掠漢人。
處理完了杜度,努爾哈赤找回了面子,然後詢問在座的群臣:“鎮江必須奪回,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阿敏現在是一身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