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托的心在流血,自己帶出來2500將士,這是真正的女真英雄,結果不過是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自己就損失了1000人馬,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兄弟變得單薄,而且繼續在一層層的死去,布托的眼睛已經血紅。
但是他沒有選擇撤退。逃跑,那不是女真勇士的選擇。面對戰爭,女真勇士只有兩條路選擇,第1個是取得勝利,第2個,是全部戰死,當然還有一個例外,那是上級下達撤退的命令,否則,女人的勇士有進無退,這是他們的光榮和榮耀。而自己是絕對不能撤退的,因為在衝鋒的道路上,他已經領教了敵人火槍的射擊速度和厲害,但是他也窺視出這個槍陣的致命缺點。
自己在付出了接近兩千人的代價,已經和敵人的陣線僅剩下短短的30多步,這在平時,不過是眨眼之間的距離,但這一次,卻成了咫尺天涯。但是不管怎麼樣,在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之後,只要再咬牙堅持一下,哪怕僅剩100個勇士衝進敵人的陣地,那些付出的生命就值了,這100個兄弟就會讓復遼軍的軍隊變成被屠殺的綿羊,自己就會衝到那個毛文龍的面前,進行一場決鬥。
正在他咬牙堅持的時候,敵人的軍陣裡突然間竄出一朵漂亮的煙花,但是布托知道,這絕對不是為了提前慶祝勝利,而是在召喚援軍。
果然,在戰場不遠的一片密林裡,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而憑藉他自己的經驗,衝過來的敵人騎兵,絕對不下五千。
失敗了,這已經是註定的一場失敗。布托雖然勇猛,但並不傻,他知道自己肩膀上的擔子,是守衛住鎮江城,使用自己的鋼刀,逼迫那些漢軍守衛住鎮江城。
於是布托絕不拖泥帶水,對著身邊的親兵大聲下令:“給我斷後,保護我回城。”然後一轉馬頭,第一個向東衝去,他要在東面繞個圈子從北門逃回鎮江。
毛承祿騎在駿馬上,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腦袋上頂著一個扎槍一樣的傢伙,雙腿不斷的努力加持著戰馬,讓他吃痛,讓他奔跑的越來越快。
“衝過去,殺了他,這是這一場短暫的戰鬥,自己獲得最大的軍功。”這是他滿腦袋想的,同時他更抱怨,這一場戰鬥,都是自己的乾爹婆婆媽媽,說什麼要讓自己的兄弟毛仲明在對陣中學習。
這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當敵人從北門出來的時候,正好在自己埋伏的森林面前經過。不過是兩千五百人而已,自己卻有足足的5000人,衝出去,殲滅他,沒有一點懸念。
但正是因為自己乾爹的那個狗屁的命令,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敵人在自己的眼前衝過。毛承祿是毛文龍幾個義子裡最驍勇善戰的,但也最是聽話的。雖然滿肚子裡都是抱怨,但最終他還是聽從了乾爹的吩咐,眼睜睜的看著煮熟的鴨子在自己前飛過。
自己三弟帶著火槍兵在那裡殺的是酣暢淋漓,但他也看出來火槍兵和騎兵之間的巨大缺陷。在敵人衝到100步的時候,他已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如果這時候再不衝出去,自己的兄弟帶著的火槍兵,說不準就會出現麻煩。
心中如火燒一樣,眼睛死死的瞪著天空,可惜那煙火還是沒有。
當敵人衝到自己兄弟50步的時候,自己身邊的參軍都已經快哭起來:“是不是大帥的煙花受了潮,根本就點不燃。”
毛承祿很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不管大帥點燃點不燃煙花,只要敵人衝到火槍隊的50步之內,我們就立刻出擊,那樣一來,我們反倒會多一點殺敵的戰果。兄弟們,一個人頭可是五兩銀子,就可以上大連的東來順美美的吃上一頓。”
話是這麼說,但他的心早已經提起來,對面可是自己的親兄弟,敵人的不斷的靠近,只要有一個敵人突破火槍的防線,自己兄弟就將陷入萬劫不復。但是嚴格的軍規,讓他不敢有一點額外的動作。至少別人可以,但自己絕對不可以,自己帶的是教導營,教導營貫始至終的,就是紀律,然後還是紀律,最終依舊是紀律。紀律,是整個東江鎮復遼軍的靈魂,而自己這個教導營的頭領,無論如何也不能破壞這個紀律。
所以他表面輕鬆,但是握著刀柄的手心裡,早已經被汗水溼透。
“煙花煙花,我從來沒有這麼期盼過。”他在內心裡不斷的吶喊著。
一朵璀璨的煙花,終於升騰起來了,早已經按耐不住的毛承祿連招呼都忘記打了,第1個縱馬衝了出去,殺向了殘存的敵人。
敵人是狡猾的,他們竟然沒有順著原路逃回,而是直接向東逃跑,這樣就變成了一追一逃。
但毛承祿無論如何,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