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官大官小一磚撂倒。所向披靡的毛文龍,帶著身後一群救駕心切的人,大呼小叫的殺進了皇宮。沿途之上,不管是文臣武將,毛文龍手中的板磚所向披靡,直接就衝向了三大殿。
跟著後面的王振就大呼小叫:“毛帥,方向錯了,皇上現在木工房。”
啊,方向錯啦,對,方向決定成敗,這個錯不得。於是,毛文龍帶著最深刻的感悟,大呼小叫的衝向了內宮木工房。
還什麼宮闈禁忌?去他的吧,越是這樣,越表現出自己的忠心。
葉向高是吧?即便你犯了這麼大的錯誤,寬厚性格的皇帝也不會將你怎麼樣,那就先吃我一板磚。
魏忠賢是吧,即便你把天捅出個窟窿,皇上也會替你堵上的,那我就給你一板磚出出氣。
閣老黃礦怎麼啦,照打。
還有那誰?哪裡跑?看我飛磚侍候。
毛文龍一頓板磚紛飛,打的全程雞飛狗跳,擋者披靡。然後衝到了那個院子門前。他赫然看到,坍塌的院牆中間,那扇硃紅的大門上橫起豎八丁著的木條,然後看到站在院子裡的皇上,皇后以及太子。毛文龍立刻停住了腳步,丟掉了手中的板磚,然後衝著裡面大吼一聲:“大明三等國公,左都督,奴兒甘都司指揮使,掛左督御史,兵部左侍郎,東江鎮總兵官,朝鮮總督,臣毛文龍勤王救駕。
天啟就站在院子裡,緊咬著嘴唇,可以看見他的眼裡的信任和淚花。
毛文龍大步走到那個倒塌的大門前,努力的將那厚重的大門扶起。他扶的非常吃力,但沒有人幫他,閹黨和東林內閣不敢幫,張繼先王振等人不能幫,因為那是屬於毛文龍的榮耀。
艱難的扶正了大門,然後用磚頭砸斷那上面的木條,喘息了一陣之後,將大門開啟,然後跪地請求:“萬歲皇后太子,臣救駕勤王來遲,懇請萬歲贖罪。”
毛文龍口裡每一個勤王救駕說出,當時在外面的那些人都感覺心中一疼,就好像毛文龍在用一個巨錘將一根根謀逆造反的釘子,在釘死他們。
皇上在皇后的懷裡接過了太子,然後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拉著皇宮,走出了那道封閉了將近兩個月的大門,走到了毛文龍的面前:“毛帥委屈。”
“臣懺愧。”
“毛帥辛苦。”
“臣汗顏。”
“毛帥有大功。”
“臣——有罪。”
彎下腰,天啟竟然當著所有文武的面,雙手將太子遞給了毛文龍。遞給裡跪在地上的毛文龍面前。
毛文龍驚呆了,群臣驚呆了,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遞,這是託付。
毛文龍不知道是接還是不接。
天啟笑著對小傢伙道:“太子,從今以後,這就是你的帥父,仲父,來。叫一聲。”
滿皇宮數萬人都屏氣凝神,這一聲出來,就是白帝城託孤,這一聲叫出,毛文龍便是這大明第二人,這一聲叫出,大明帝國就將交付在了毛文龍的手中,這一聲叫出——毛文龍即便有天大的理由,也再不能反。
天啟看了一眼張皇后,張皇后滿臉的欣喜,這一聲叫出,自己的兒子,將是這大明再也沒有任何危險的皇上了。
毛文龍不敢接。
三歲的孩子剛剛會牙牙學語,聽到父親叫他叫帥父仲父,他沒有什麼想法,也根本就沒有想法,只是按照本能學習,對著毛文龍奶聲奶氣的叫一聲:“帥父仲父。”
毛文龍的腰塌了,毛文龍的肩膀塌了,他知道這一聲,便捆住了自己所有的手腳野心,這一聲,便讓自己必須成為這個大明的忠臣。趴在地上看著彎著腰一直堅定遞著的天啟,在自己眼前蹬著小腿歡奔亂跳的太子,好久之後,毛文龍的腰桿子再次繃直,肩膀再次挺拔,伸出有力的雙手,接過了太子,也接過了大明這個風雨飄搖的江山。
所有的人,包括閹黨,包括殘存的東林,葉向高等,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他們再也不必糾結大明的未來了,大明的未來,一定穩如磐石。
葉向高看到這樣的結局,老臉上展現出了一股安詳平和,一種如釋重負,顫微微跪倒,雙手高舉高呼舞拜磕頭:“天佑大明,日月所照耀的地方,都將是我大明的疆土,皇上,老臣放心啦,老臣放心的去啦。”然後突然噴出一口血,葉向高咬舌自盡。
接著,不管是真的忠心,不管是已經自知自己必死,但這樣的死會保全全家的大臣們,在高呼了大明萬歲之後,紛紛咬舌而死。
天啟和毛文龍實在沒想到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