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兌風潮是因為皇上和毛文龍聯起手來,挪用了大家建設新城的款項,天津新城這個賺錢的買賣做不成了。既然癥結在這裡,那就要從這裡入手,毛文龍準備飛馬趕到天津去,讓徐光啟老大人,立刻搞一個大張旗鼓的新城開工典禮,只要那裡一開工,訊息就會傳到北京來,流言就將不攻自破,百姓民心立刻就會穩了。
當毛文龍帶著王強打馬趕到南門的時候,卻看見往日在門口裡站崗的禁軍,全換成了五城兵馬司的人。
五城兵馬司,即中、東、西、南、北五城兵馬指揮司,為負責京師巡捕盜賊,疏理街道溝渠及囚犯、火禁等事的衙門。明代南北兩京及清代北京並置。相當於現在的北京市公安局及北京市城市管理綜合行政執法局。
他的直接上司就是順天府,也就是歸沈光祚管。
但當初沈光祚是以東林黨人自居,為了壯大東林實力,沈光祚特意將五城兵馬司的主要官職全部安排成了東林中堅骨幹。結果現在麻煩了,沈光祚倒戈叛黨做了孤臣黨的黨魁,而他的那些屬下竟然都是東林的骨幹,事情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今天,南城兵馬司替換了京營禁軍,其目的已經昭然若揭了。
果不其然,還沒等毛文龍靠近呢,南城兵馬司計程車兵把控城門的就立刻推出了拒馬,明顯的不想讓毛文龍出城。
而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南城兵馬司指揮使杜建。
看到焦急的不得不停在拒馬前的毛文龍,杜建奸笑著漫不經心的拱拱手:“呦呵,這不是毛帥嗎,您不是病的臥床不起嗎,這怎麼生龍活虎的在這啦,嘖嘖嘖,您這樣的做為知道是什麼罪過嗎?是欺君啊,這可是可以抄斬滿門的,您的膽子可真大啊。”
毛文龍冷冷的看著這個傢伙在那陰陽怪氣,等他說完,毛文龍就道:“本帥生不生病這是本帥的事,欺君與否,還不勞動你關懷,看這意思,你是不打算讓我出城啦。”
這個杜建就陰陽怪氣的說道:“按照道理說呢,毛帥想要去哪裡,我這小小的5品武官,是沒有權利管你的,我也沒那個膽子,你毛帥可是大名鼎鼎的能殺人,先是在山東殺了一路官員,然後又從天津殺到豐潤,也不知道多少同僚死在了你的霹靂手段之下,我這個人腦殼子軟,可不敢擼你的虎威,再加上有皇上寵著你,你殺我一個小小的城門口的官,還不是踩死了一個螞蟻一樣的簡單。”
“別廢話,放還是不放?”
毛文龍現在心急如火,哪有心情和他廢話。
結果這個杜建就不溫不火的道:“廢話,我倒是沒有,你也知道,現在滿京城的人都說你已經卷了百姓們的款子跑路了,這下弄得人心惶惶市面大亂,而維持京城的治安卻正是下官的責任,今天看你毛帥真的要跑,我是絕對不能讓你出去的,如果那樣,我就沒有辦法向全體北京百姓交代。”
他就那麼義正詞嚴的說著他的道理,這倒並不是牽強附會,事情的確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已經到了百姓洶洶的程度,就從家到這裡來的一路上,他就看到無數的百姓拿著存單,飛奔向自己的銀行,去參加擠兌,而從站在街道上口沫橫飛正在散佈流言蜚語計程車子看,這場風波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些東林黨人。
對於東林黨人的這個反擊,毛文龍並沒有感覺到意外,也沒有為他們不顧國朝利益做著下三濫的事情而憤怒。他們本來就那德性,滿口仁義道德,私下裡男盜女娼,在他們的眼中,國朝利益怎麼能夠大得過他們的黨派利益?
他們能夠藉助自己這個事情,向自己發難,的確是打中了要害,而從這個杜建阻攔自己出城的計劃上看,他們早已經預料到自己會有這一步棋,這是環環相扣,看來那裡有能人,並不全是誇誇其談的書呆子。
敵人陣營裡有能人,毛文龍絕對沒有找到對手的那種清高的欣慰,而是充滿了擔心,等這件事情平息下去,自己一定要把這個人挖出來,弄死他。
當然,現在考慮這些事情還遠著呢,當務之急就是衝出城去,和徐光啟聯絡上,立刻召開動工大會。用事實來向百姓證明,自己絕對沒有放棄天津城新建的做法,用此來穩定民心。也用這個辦法,來壯大自己的銀行。自己還想著江南建立分行,展開匯兌業務呢,那才是一筆巨大的收入,也會帶來更大的社會效益。所以銀行這件事情絕對不能中斷,絕對不能失敗。
“我現在就請求進宮,求皇上下聖旨,讓他放我們出去。”馬維忠騎在馬上焦躁的建議。
“來不及了,現在天馬上就要黑了,如果不立刻衝出去,一切都將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