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呼嘯,群山響應,隨著一陣陣整齊的明軍呼喊勝利的吶喊,阿敏的臉『色』也就越來越黑。
一戰丟失一個牛錄,這是從老汗王十八副鎧甲起兵以來,從來沒有過的戰敗。以自己鑲藍旗戰無不勝的精銳來說,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但阿敏不相信,其實全部的建奴都不相信,尤其對建奴主力有著嚴重依賴之心的漢軍,更不相信。在那些漢軍的眼裡,後金八旗兵,那就是不敗的戰神,那各個都是長坂坡七進七出的趙子龍,大家還指望著跟著他們吃香喝辣,等在他們在後面給自己撐腰,讓自己這些人可以狐假虎威,可以在同胞面前肆意殺戮掠奪呢,他們怎麼能敗呢?
這、決、無、可、能。
但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蛋疼的就上這兩個字,似乎時間在證明著,這似乎是可能的。因為山上森林中的明軍呼喊聲已經停止,只剩下呼嘯的山風歡唱的來回舞動,卻不見一個原先的後金勇士從那叢林裡出來,即便是漢軍已經將脖子伸的生疼,也沒有他們想要的人影出現。
李永芳狠狠的嚥了一下唾沫,艱難的扭轉已經麻木生疼的脖子,望向了騎在馬上,臉『色』已經變得和鍋底一樣黑的阿敏:“旗主,我們是不是派人去裡面看看?”
李永芳說完這話,自己就後悔的想扇自己的嘴巴,因為按照官場規矩那就是——你想的這個辦法不錯,那你去執行吧。最後還會意味深長,滿含信任的拍拍你的肩膀:“我信任你。”
結果呢?絕對是功勞成績是領導的,黑鍋罪過是你這出主意的。
果不其然,這個官場定律立刻就在李永芳的頭上不打折扣的應驗了。
阿敏點頭,然後眼中一掃往日看向這幫漢人叛徒的輕視與不屑,變成滿是欣賞和鼓勵的道:“你想的這個辦法不錯,你帶著你的漢軍去執行吧,”然後就再也不看李永芳,就依舊充滿期望的看著那陰森森的森林,希望能有自己的兄弟逃出來。
旗主有令,李永芳即便腸子悔青了也沒有用了,於是趕緊跑回自己的隊伍前,吆喝起自己的屬下,喝令著,讓他們進山,搜尋那些失蹤的主子。
在往常,跟在主子身後“衝鋒陷陣”是這些漢軍最願意做的,雖然每次戰利品都被那些主子搜刮一盡,但畢竟還會有些遺漏,犄角旮旯裡還會有些暗藏不是,所以每次出戰,漢軍都認為是一場發家致富的好機會。
但今日與往日不同,似乎那個牛錄的主子全軍覆沒了,其實已經不是似乎,從目前種種跡象上看,那就是肯定,那群主子全軍覆沒了。
天啊,能將三百主子一次消滅,那得是多麼強悍的戰鬥力啊,就從那整齊巨大的明軍呼喊聲中,就透『露』出高昂的氣勢,尤其群山呼應,林海傳聲,根本就讓大家不知道那呼喊的明軍倒底有多少,直覺上,似乎有千軍萬馬在森林裡隱藏。
這仗怎麼打,這就是去送死嗎。
這時候,阿敏看到日頭已經中天,而眼前的漢軍還在磨磨蹭蹭的不動,這都一個時辰過去了,漢軍還在那裡吵吵嚷嚷的沒有動窩,當時拉下了臉,對著李永芳大吼:“找死嗎你個狗奴才,給你半刻鐘時間,再整理不好隊伍,再不發動進攻,為全砍了你。”
李永芳當時嚇的一縮脖子。自己是個額駙不假,但在後金的貝勒裡,真能對自己加一顏『色』的,也就是那個深受漢人薰陶的老八皇太極還拿自己當個人看,其他的人,就是當自己是狗,他們可不管自己是不是個什麼額駙,真急眼了,殺了自己絕對沒有半點手軟顧忌。
“別磨蹭,趕緊的給我上。”李永芳也跳下了戰馬,挨個的踹著手下人的屁股,驅趕著一個個『毛』腰彎背的手下,進入森林營救自己的主子去。
漢軍一個個膽戰心驚,就好像前面森林裡有無數鬼怪在等著他們一樣,正在張著大嘴,準備擇人而噬。但上官『逼』迫,不得不去,要不現在的主子殺起自己這些漢軍,那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沒奈何,只得大家擠擠靠靠的一步三蹭,慢慢的向森林靠攏。
勝利了,這絕對出乎了所有明軍的意料之外,尤其這是一場輕鬆的不能再輕鬆的勝利,近身埋伏,暴起發難,殺敵三百,自損不足一百,所取得的戰果,那簡直用輝煌來形容了。
“快快,趕緊打掃戰場,建奴馬上就會報復來攻的。”打掃戰場,這不但是『毛』文龍原先的那種土八路印象在腦海裡根深蒂固的原因在,而且現在的記憶裡,自己現在的所有物資補充,也全部來至戰爭中的繳獲,『毛』文龍這時候可不敢耽擱半點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