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建奴的腦袋已經被砍掉,雖然大家久經生死,但那狀況還是讓人感覺到恐怖無比。
“這是命令,立刻執行。”『毛』文龍大聲的吩咐,神『色』沒有一點可以商量的餘地。
於是義子親兵們兩人一個,抬起了已經凍得硬邦邦的建奴屍體,在大陣之前站好。
『毛』文龍緊緊握著剛剛繳獲的大刀,希望從大刀的厚重裡,獲取殺敵的勇氣。現在,自己腦海裡原先『毛』文龍的記憶和勇敢,已經和現在的『毛』文龍糾纏在了一起,一股勃然的殺意在胸膛中熊熊燃燒。
殺奴,這是『毛』文龍刻到骨子裡的誓言,現在已經化作了一種本能。
山下的腳步聲吶喊聲越來越近,山上的『毛』文龍將士將兵器握的越來越緊,一場他們從來沒有經歷的堂堂之戰,就要在這片山林慘烈的展開,不久的將來,倒下的有敵人,當然也有自己。軀體裡噴灑的鮮血,也有敵人,但更有自己的,那就讓這大好的生命,這一腔的熱血,在殺奴的正義裡,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吧。
空氣似乎凝結了,整個世界變得死一般的寂靜,寂靜的讓人恐懼,上千個跳躍的心臟,一起砰砰的匯合成一股宏大的聲音,充塞了所有人的耳鼓,聽不到敵人那瘋狂的吶喊,只有自己一顆蓬勃的心臟跳動聲充斥天地。
『毛』文龍突然想唱歌,於是,他張口,竟然唱起了洪武大帝曾經唱過的戰歌:“風從龍,雲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蕪。
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
好男兒,別父母,只為蒼生不為主。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才罷手。
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虜作馬牛。
壯士飲盡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頭。
金鼓齊鳴萬眾吼,不破黃龍誓不休。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唱這首歌,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唱起這首歌的時候,就不由得聲音哽咽,熱淚長流,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首歌唱起的時候,就讓自己渾身都在燃燒,他就那麼唱著,由低聲的哼唱,變成大聲的高歌,最終變成沒有曲調的嘶吼。可能是這顆高貴的漢人頭顱,不願意低下,可能是這片土地,讓自己深愛,也可能是一個責任,讓自己甘心將這一腔熱血拋灑在這片自己這苦難深重的祖國大地上吧。
身後上千將士,就連當初王化貞派來的那兩位名為助手,實為監軍的兩個老守備蘇其民、丁文禮也不由自主的跟著『毛』文龍開始『吟』唱,轉而高歌,最終也一起嘶吼,一起流淚,一起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