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一聲的『毛』文龍,面對著興奮不已的眾將士,心中還有不忍,自己現在心中所想的想法要是說出來,真的是怕打擊了大家的興志,但是沒有辦法,前路漫漫,還需要穩步前行。
“這一次,我們取得了輝煌的勝利,這是在座所有將士拼命廝殺的結果,我在這裡代表我自己,代表大明朝廷,向諸位表示感謝。”這是大會的主題,士氣可以鼓舞,但不可以洩,這是原則問題。
如果不能肯定下面將士的努力付出,將來的結果是非常可怕的。
所有的將士都一起站起來,衝著『毛』文龍真心誠意的拱手:“全賴大帥指揮有方身先士卒,才取得了這場輝煌的勝利。”
功出上位,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但這也不是違心之言,這次從彌川堡慘敗開始,到在林畔扭轉局面,的確是這位大家的當家人,大家的大帥指揮有方,這一點是沒有人能夠抹殺的。
『毛』文龍就揮揮手,止住了大家繼續的恭維,面『色』凝重的說道:“先不說原先我們斬殺的奴酋,就在象關前,據探子回報,建奴最少遺漢軍不下四千,建奴不下五千,這樣的勝利,縱觀整個大明對後金的戰爭,絕對是絕無僅有的,這是大家的功勞,我也絕對不會貪墨了,大家的功績。”
『毛』仲明等參與了象關戰役的將領,聽到這樣的成績,卻沒有一個人歡欣鼓舞,因為他們知道他所付出的代價,先前的2000兄弟,後面的一千援軍,能夠退回來的不足一百,這樣的戰績,是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沒有什麼可以值得驕傲的。
“但是今天我開這個會議,卻不是給諸位表功,因為論功行賞,那是朝廷的事情,我沒有這個權利,所以這一次,我準備和大家好好的探討探討善後的問題。”
所有的人就開始面『色』凝重起來,眼睛隨著在大堂裡慢慢踱步轉動的『毛』文龍,全神貫注的聽著準備的下一個話題。
“就在剛剛,朝鮮的李大人來找了我,向我提出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那就是在我們歡欣鼓舞的陣斬安費揚古的事情,對於這個捅破天的大功,大家不要太過歡喜,因為李大人給我提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那就是這件事情的後續影響。”然後衝著坐在一邊的李光道平和的點點頭。
李光到這時候也已經將所有的事情拋在腦後,準備實實在在的參加這一場會議,見到大明的『毛』帥衝自己點頭,也只是微微欠一下身子,表示該有的禮貌,然後繼續聽他怎麼說。
“在我慢慢的思考,慢慢的想來之後,我發現,如果將這幾次戰鬥所有的戰果,上報給朝廷的時候,我們的功勞已經太大了。”
在這個嚴肅的會議上,能有發言權的就是那個蘇其民,即便是他一向老成穩重,面對如此巨大的軍功,也是歡欣鼓舞,這時候聽到『毛』文龍的話裡有話,就小心的詢問道:“『毛』帥的意思是什麼?”
『毛』文龍就揹著手,低著頭在地上繼續的一面踱步一面說:“縱觀整個大明面對後金,每一場戰爭,結果都是以慘敗結束,這都是不爭的事實,即便是虛報軍功,也不是過是三五個斬首,就這三五個斬首,已經可以震動天下了,而這次我們實實在在獲得的斬首是多少呢?”『毛』文龍就開始掰著指頭算“在林畔之前,我不知道也忘記了,當然,即便是有了斬首繳獲,但我們也沒有拿到實實在在的人頭,這在我們考察嚴格的大明規矩裡,這是不算數的。”
所有的人都點頭贊同,雖然臉上出現了惋惜,但也不得不認同這個事實。
現在的大明王朝,在軍功上,還沒有達到崇禎五年後的那種爛,現在每一次戰爭的斬首,都是要切實查驗的,而這個查驗不是上下級之間的,而是皇帝親自派來錦衣衛,那是黃帝的嫡系親軍,即便是在他們查驗的時候,還要東廠來看著,那是皇家的奴才。
如此嚴格的程式,不是每一個人能夠憑著腦袋來稟報軍功的。在內地剿匪上,地方的軍隊可能有一些殺良冒功,但是在面對後金建奴上,確實做不到,因為有經驗的人從面相長相上看,就知道漢人和女真的區別。更主要的是女真人的那個標誌『性』的金錢鼠尾,就那一個老鼠尾巴,並不是說你隨時可以剃頭就做出來的,那是幾年幾十年,不斷的剃髮最終形成了一套固有的印記,朝廷有經驗的人就憑這一點,就將許多殺良冒功的事情分辨出來。
在萬曆朝廷的時候,有許多官員將領就因為這件事情而倒臺,在現在大明的隊伍裡,在對待建奴的軍功上是沒有人敢再用殺良冒功的辦法,來獲取那每個人頭五兩銀子的實實在在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