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遼東百姓備受建奴殺戮欺凌,百姓望王師如久旱盼甘霖,但每年向望,每年失望,如此天長日久,遼東百姓已經對國朝失望灰心,為苟且偷生,不得不成為了建奴的順民奴才。如果再沒王師進入,遼東百姓就真的成為了建奴的幫兇。『毛』文龍百人入遼東,就讓那些心向國朝的百姓再次看到了大明收復遼東的希望,再次紛紛揭竿而起反抗建奴,如此讓建奴不安,才牽制了後金不能全力對我壓迫,如此大事,首輔大人怎麼就看不到呢?如果我大明每年都有無數如『毛』文龍這樣的勇士進入遼東,帶領遼東百姓抗爭,那復遼還有何難?”
然後跪拜於地,衝著天哭泣叩頭:“這讓臣想起當初李剛大呼三聲過河典故,萬歲,還請加勉『毛』文龍,號召大明忠貞勇士再入遼東,讓遼東百姓有希望,讓遼東百姓知道,我們大明沒有拋棄他們啊。”
這不是泛泛空談,這是真情實感,當時讓許多大臣不由得眼圈發紅,感同身受。
如此義正詞嚴的理由,葉向高也感覺反駁無力,於是就默默不語了。
沈光柞趁熱打鐵,再說第二:“鎮江丟失其實也不能怪『毛』文龍,畢竟鎮江在建奴腹心,文龍突襲成功,也是內無糧草外無救兵,如此必失之城,佔據了也不過是一時,失去了也是常理,如此加罪卻是不公。”
“這件事情上次以有定論,不必再說了。”天啟直接打斷了葉向高還要的爭辯,直接下一個話題。
“虛報軍功或許有,但試問天下,哪個不這麼做?但瑕不掩瑜,如果對將士上報的軍功一味的不信任,便因此斷了大家報功的心思,那未來武將還有誰願意再戰。殺良冒功這就更可笑,大家還沒驗看首級,就下如此決斷,是不是太過武斷?既然連驗看考核都沒有,這怎麼就能定軍功真偽?至於用軍功魅『惑』賄賂各部,我倒是問問,往日有人頭繳獲來了,我也沒見諸位親自上陣殺敵,都在這高高廟堂之上安坐,諸位卻誰不爭搶?不得便百般挑剔。得了,誰不甘之如飴?”沈光柞這時候也算豁出去了,直接揭了大家約定成熟的潛規則,讓滿堂文武無不尷尬無比。
既然說了那就乾脆說到底:“而這次沒有驗看就說『毛』文龍虛報戰功,諉過為功,如果要是真的,在場諸位就不爭搶了嗎?哼哼。”
這哼哼兩聲,就如同一道道鞭子抽打在大家的臉上,當時讓所有文武都義憤填膺,誰還沒有面皮,再說了,一個被人家追的和個喪家之犬一樣的傢伙,就能反敗為勝?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既然是沒邊的事情,那大家就堅決的表示了自己的硬骨頭。
於是紛紛慷慨激昂的表示,自己和『毛』文龍沒有一『毛』錢關係,當然也不能憑白的貪占人家的軍功,真的那麼做了,那自己還是君子嗎?
就連什麼事情都想『插』一腳的魏忠賢,在聽說這裡面也有自己一份功勞的,也感覺這不怎麼靠譜,雖然在這朝堂上,他暫時還沒有說話的份,但也對這事情倒是嗤笑一聲。
被一條條駁斥了,葉向高有些惱羞成怒,當時決斷:“既然沈大人如此袒護,那麼為顯示公正,內閣現在就命人去『毛』文龍處點驗軍功,到時候『毛』文龍大罪做實,他是其罪難逃,你沈大人一個不顧朝廷而以私己袒護的罪也是逃脫不掉的。”
沈光柞就將脖子一梗:“老夫既然有了這個外甥,當然就有教導之責,如『毛』文龍大罪做實,我自領教子無方之罪。”
天啟就搖搖手:“大家都別爭了,就按照葉愛卿說的,派人去現場核實一下再說他的罪吧。”
這也是個拖的辦法,點驗軍功人頭,那也要一段時間不是,只要拖上一陣,這事情也就涼了許多,那麼事情就還有轉圜餘地。
天啟認為今天的事情就完了,於是無精打采的站起來,長嘆一聲:“遼事糜爛如此,朕倒是希望這個軍功是真的,既然諸位愛卿難得的不要『毛』文龍的人頭軍功,朕倒是希望能得了這一份妙算廟堂的功勞。”然後還不忘衝著魏忠賢調侃:“大伴,你的人頭功勞也不要啦?”
魏忠賢就嘻嘻一笑:“老奴無功不受祿,只是侍候皇上好了就成了。”
天啟就長嘆搖頭,連一項有棗沒棗三杆子的魏忠賢都不要這軍功,看來,『毛』文龍是真的謊報啦,然後就準備回後宮。
魏忠賢就盯著天啟的腳步,準備按照規矩,他的腳一下第一個臺階,就喊上一嗓子“散朝——”然後大家該幹嘛幹嘛。
結果魏忠賢深吸一口丹田氣,就準備來這一嗓子的時候,突然殿外先來來一嗓子:“啟奏萬歲,屬國朝鮮使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