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訊息還沒有,這讓『毛』文龍很是焦急,因為自己需要做許多的事情,需要朝廷一個封賞答覆,尤其是那些將士,都火奔心思的等待著朝廷對自己軍功的認可,等待『毛』文龍給大家畫出來的開衙建府獨自開鎮的前景。
但朝廷的訊息就是遲遲不來,這很讓人焦心。
而其實的狀況是,當時皇帝和內閣已經決定讓『毛』文龍開衙建府了,不過是天啟擔心未來,是的,是未來『毛』文龍會成為一個藩鎮而後悔了他的決定。
所以司禮監的聖旨就遲遲不出了。
而在皇帝正在猶豫的時候,『毛』文龍給舅舅沈光祚的書信才到了京城。
當時沈光祚這次在朝堂上『露』足了臉,帶著七扣八扣的皇帝賞賜黃金興沖沖回到家裡,先向家裡的三個兒子炫耀一番,然後更衣之後準備睡個回籠覺,補上那令人髮指的早朝耽誤的,然後再去順天府坐班。
結果剛剛換了睡衣,準備再和老伴說點閒話就『迷』瞪一覺,卻聽到外面老家院小聲的稟報:“老爺夫人,咱們家的外甥老爺來信來。”
外甥老爺來信?是哪個外甥?
沈光祚就有點不耐煩,正瞌睡呢,誰聽到這事情都煩。
“先放書房吧,等老爺得空看看。”老夫人心疼丈夫,也知道現在丈夫犯困,心情不好,別再衝撞了這個老家人。
這個老家人侍候了沈家三代了,論年紀都比自己都丈夫要大,大家都當他老爺子養著,只是這老家人謹守本份,絕不倚老賣老,還是小心的侍候著自己一家,從親情上,一家子上有些不忍的。
結果一項聽話的老家人卻沒有走,反倒是站在了門簾外對著裡面道:“是『毛』文龍『毛』外甥的信,很急的。”
一聽是『毛』文龍這個剛剛給自己漲臉的外甥來信,當時沈光祚睡意全無,一翻身起來,對著外面急忙忙吩咐:“趕緊拿進來我看看。”
這就叫人同事不同,原先這個外甥總是給自己捅婁子,惹麻煩。但是看著死去的妹妹面子上,心裡是不情不願的,給予適當的照顧。記住,是適當的照顧,就在今天早朝的值班房裡,他恨不得立刻和這個外甥一刀兩斷。
但現在不同了,早朝上的翻轉,已經讓他因為這個外甥而感覺到榮耀,最關鍵的是,在今天早朝上,他已經明顯的看到了天啟皇帝的偏袒,看到了那個即將走上政治舞臺的魏忠賢的喜歡。
抱粗腿,這是每一個官員必須修的課程,站好隊,這是每一個官員想要長盛不衰的必須考驗。身處朝堂,就身處在政治的旋渦之中,必須高度靈敏,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自己老了,所求不多,最多不過就是早早的致仕回鄉,但是中國人的習慣決定了他不能這麼做。自己還有三個兒子需要在官場上拉扯,而在自己身後的家族榮辱,也全部關乎到自己的身上,所謂的望族,必須有一個人站在高高的權力頂峰,支撐整個家族的榮耀,一旦跌落下去,人走茶涼,這都是往好裡說了,不被原先的政敵上去踩幾腳,那怎麼是現在官場的形態?
而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現在這個『毛』文龍的外甥,已經完全可以扭轉現在自己尷尬的局面。
現在在正常的向兵部稟報軍情,請功的摺子之外,難得的給自己寫了兩封信,這不得不讓沈光祚重視起來,想看一看這個老是給自己捅婁子的外甥,到底在信裡要說些什麼。
帶著這樣那樣的心思,接過老家人遞過來的『毛』文龍書信,就著夕陽斜下的餘光,仔細的閱讀了一番。
書信有兩封,一個很厚,一個相對比較薄。
沈光祚想了一下,先開啟了那個厚的,『毛』文龍那一筆拙劣的文字就展現在了自己眼前。
看到這筆越來越爛的字,沈光祚不由得苦笑搖頭:“真是戰場廝殺的漢子,耽擱了一個好士子的底子,這筆字越來越不中看了。”然後還是不由得由衷的讚歎一聲:“但在字裡行間,還是看出了殺伐之氣,有了一方位帥的氣度,不錯,真的不錯。”
其實,『毛』文龍出身背景也是一波三折,祖父『毛』玉山,原來是在山西經營官鹽,算是商人。後因生意需要,舉家遷往杭州。父親『毛』偉,棄商從儒,納捐為監生,當然,這是一個假文憑,算是函授生,只能炫耀,不能實際授予官爵的。
因為有錢又有這個函授得到的功名,所以在杭州還是小有名氣的,於是娶妻沈氏。沈家乃杭州望族,有“杭州甲族,以沈為最”之稱。這樣一來,文人的底蘊就更濃了。
『毛』文龍幼時,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