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朝會和其他先朝有著明顯的不同,顯得非常有個『性』,而這個個『性』就和當初的開國之君有著莫大的關係。
第一個不同的便是一個早,那真是變態的早。
這個習慣是源於當初的農民出身的朱元璋。
在朱元璋要求的是,做人要勤勉,耕作要辛勞,天不亮就應該起床耕作勞動了,這是農民的本份,朱元璋就將這個本份帶到了朝堂,最終發展到了變態。
首先,朱元璋認為,天下百姓皆苦,那麼當官的就要為民做主,作出表率。農民都天不亮就起床耕作了,那麼你當官的就要比農民還要早。當然,這是原因其一。
原因其二,身為農民出身的朱元璋,自己早起已經習慣了,天不亮就開始上朝理政,這已經成為他生活的一個作風習慣,那麼作為臣僚,皇帝早早的就坐在了高高在上的龍椅上,等待大家朝見,而你卻在家裡酣然大睡,往小了說,你這是怠政,往大了說,你叫目無皇上。人家都在那坐著呢,你還敢遲到?所以,為了表現對皇帝的尊重,就必須早早的等在午門之外,不能讓皇帝等待自己。
當然,作為皇帝也不苛刻,也會體恤臣下的辛苦,沒有像後世那些爛劇情說的那樣,從一品大員到五品小官,半夜就站在午門外吃風喝『露』。朱元璋還是給諸位親近大臣設定了直房的。
第二個就是雜。
原先各朝上朝是按照品級等級的,不是誰想上朝就上朝的。
但大明卻開了一個先例,品級不再決定內閣成員的進退,五品可以,一品不一定能進,進而延伸,上朝也是如此,一品不一定有資格上朝,但布衣也有可能堂而皇之的站列其中。
能不能上朝主要是根據洪武皇帝給賜朝臣公服、朝服取得資格。當年朱元璋賜與者達2813人。照理這些人都當朝參。
當然,這不過是朱元璋的一廂情願的願望,那就是士農工商全上朝,然後讓他聽到所有階層的聲音。
但是,這不但不被士大夫接受,認為那狠掉價,更不被後來的皇帝接受,那簡直就是菜市場,根本就沒了皇家威儀。
於是,後來的皇帝都表示了無限的鄙夷與摒棄,比如宣德六年一次早朝,文武官不至者五百餘人。成化二十三年一次失朝官員竟達1118人。
所以後來慢慢的還是恢復了先朝慣例,大家還是按照官階大小,講規矩來吧。
大佬們有直房休息烤火等待,那些小一點的就只能站在午門外喝風了。
不過這是一種榮譽,你倒是也想站在這裡吹風喝『露』,你哪兒來的你?你幾品,品級不夠,早就有人叉出你去了。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個早朝,有資格上早朝的各級官員全部待在午門外等待覲見皇上,就連平時一向請假不來的官員公卿,也悉數到場,在加上跟隨他們一起到來的那些僕人車伕,更是有一種人燈火輝煌頭攢動的感覺,如此一來,午門外就像菜市場一樣,熙熙攘攘的熱鬧。
但無論什麼樣的官員,按照習慣『性』,他們在和同僚打招呼拜晚年的時候,一個個眼睛都看著那些直房,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今天將有一個天大的笑話發生。
在京城這個地方,你不要和我談什麼保守秘密。一般情況下是這樣,只要你用心留意,不必刻意的去派人打探,你就會第一時間在街頭巷尾獲得你敵對對手的秘密。比如,你的敵手家裡的母雞準備要生蛋,請注意,是準備,這時候你絕對會掌握第一手材料,那隻母雞生出的蛋將是雙黃的還是單黃的。
在這個年代,人們是不以保密為榮耀,反而以訊息靈通吃遍四方,包打聽這行,更是大行其道。
『毛』文龍上書報功的摺子,獨相葉向高還沒看到呢,但其內容早已經在京城裡的百官中傳了個遍,其中幾個錯別字,正在被幾個文化高深的官員,拿出來給予嘲笑點評呢。
之所以大家這樣關注這件事情,並不是因為『毛』文龍的大捷或者是大敗本身,而是因為,這份摺子關乎到朝堂裡的兩派之爭。
在現在的大明朝廷,雖然在葉向高刻意打壓下還沒有氾濫,但黨爭已經初『露』端倪,雖然沒有三年後搞得那樣如火如荼,你死我活,但為了在這個朝堂上生存下去,諸位官員,選邊站隊已經成了自然。
現在的大明朝堂,已經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派,集中表現在就是支援遼東經略熊廷弼的首輔派,還有就是東林的兵部張鶴鳴支援的王化貞一派,為了這兩個截然相反的政治目標,兩派已經鬥到了水火不相容但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