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烏漆抹黑的車裡是一種怎麼樣的曖昧委屈,兩個人不等著馬車套好,直接就鑽了進去,然後連連跺腳催促:“快,快去南門十里接官亭。”
車伕答應一聲不敢怠慢,馬鞭揮動,馬車就急匆匆的衝上了街道,然後一溜煙的衝出了南門,向著十里外的接官亭跑去。
大車顛簸搖晃,裡面昏暗漆黑,而且空間狹小,兩個人擠在裡面,偶爾互相碰撞一下,弄得是灰頭土臉,但這個時候已經顧及不得這麼多了,大家只要接待了這個上官,將這裡的事情一股腦的推給他,那兩個人的『性』命也就保住了,也就是萬事大吉了。
接官亭轉眼就到,馬車停下來,兩個人跟頭把式暈暈乎乎的下了車,金全石攙扶著李光道就往接官亭跑。
進了被青布圍起來的接官亭,沒有看到威武的儀仗,只看到接官亭裡一張矮几放在中間,一個清瘦的官員坐在那裡面容冷峻的等待著二人。
畢竟這個朝鮮實在太小,每日抬頭不見低頭見,所以李光道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這正是議政院的當紅通官樸紅文。
按照品級,自己這個鐵山節制使是堂下三品(朝鮮官職,三品以上分堂上堂下,說白了就是,堂上三品以上,可以面對國王,堂下的就沒有這個待遇,只能有事情召見才能上堂)而這個議政院的通官,不過是五品,跟自己最少差了六級,按照規矩,這個傢伙見到自己,應該站起來下跪的。
但現在這個五品小官連屁股都沒動一下,李光道也在這時候丟了上官的規矩,直接衝過去,拉住這個樸紅文的手哀求:“樸大人,救命啊。”
結果這個小官就直接抽出了手,聲音冷冰冰的道:“李光道,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