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為對『毛』文龍救援不救援,慢慢的又變成了經撫之爭上去了,給事中王萬隆站出來駁斥沈光柞:“『毛』文龍雖然先有大功,但功不能震動全域性,不過是偷襲得手的僥倖罷了,而現在他的一敗,卻讓天下震動,將前線軍心士氣打擊殆盡,如此不殺,怎麼讓人知道丟城失地的罪狀?你不要因為『毛』文龍是你的外甥,就要罔顧朝廷大局,如此就有失做為朝臣的節『操』了。”
兵部路明顯就出來辯駁:“丟失城池當然大罪,但請注意,這鎮江孤懸遼東外地,可是怎麼被我們得到的呢,是『毛』文龍突襲得回來的,然前功還沒獎賞,卻因外地丟失處罰有功,這是不是朝廷有些不厚道?”
沈光柞就點頭贊同:“就是嗎,前面的大功,因為大家吱吱喳喳瞎說,結果到現在還沒有獎賞,結果這失去了一個本來就不是自己的城池,卻要行罪,這天下怎麼有這樣的道理?如此不但讓百姓將士感覺朝廷對有功將士不公,而且還會讓將士們誤解,一個奪取卻不能建功,而失去卻又立刻獲罪的地方,那以後誰還會去奪取攻佔?如此遼東如何能收復?”
這事情按照這麼說,的確有道理,大家拼死得城,但誰又能保證在強敵環視下不丟失?如此有功不賞,有罪卻不問青紅皂白的處罰,那以後誰還想著進取?
“王化貞巡撫安排『毛』文龍入遼東,本就是兵行險招,目的就是牽扯後金建奴的兵力,擾『亂』其軍心民心,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毛』文龍即便丟了鎮江飛地,其實也是無過有功,這樣英雄若是任由其被建奴所害,不但於大戰略不符合,也讓天下將士寒心,還是請皇上下旨發兵救援吧。”路明顯大聲疾呼。
“皇上不可。”禮部侍郎趙玉川站出來大聲反對:“皇上,『毛』文龍跑到遼東敵後,這本來就是王化貞想要轉移朝廷視線,推脫戰事不利的辦法,這時候『毛』文龍戰敗,卻讓朝廷再派援軍救援,怎麼救援?他王化貞不出一兵一卒,而讓天津山東出兵。而天津山東,卻是防衛建奴偷襲我京畿的關鍵,一旦動了,萬一建奴出兵偷渡兩地,那就會動搖我們根本,再說了,即便是救援『毛』文龍,那也不過是疲勞遠征,真的是得不償失啊。”
楊漣站出來,對著天啟大聲疾呼:“王化貞徐圖之法,本是老成謀國之策,而熊廷弼三方進取,卻是急功冒進,今見王化貞派出牽制後金偏師稍有小挫便要殺不救,乃是坐看復遼大業頹廢,此私心也,當罷黜熊廷弼,殺之以正視聽。”
黃爌立刻站出來怒吼:“楊漣,小人也,王化貞徐圖,不過是耗費國家錢糧,卻無一事成,如此遼東何時能復?而熊經略三方進取,當是積極進攻之法。”
當時路明顯慷慨激昂的道:“熊廷弼,三方之法,但我卻看到他靡費百萬錢糧,卻不見一兵一卒出遼東,卻是為何?反觀王化貞,穩固廣寧,派奇兵以收鎮江,牽制了建奴,如此誰勝誰劣難道不是一目瞭然嗎?”
王萬隆立刻站出來反對:“正是這樣,才讓後金震怒,貽害鎮江一城百姓,可憐鎮江百姓,死的豈不冤枉。”說罷,竟然為鎮江百姓嚎啕大哭,比死了他孃老子還要悽慘,然後義正詞嚴的大聲疾呼:“一城百姓,上萬死難,這都是『毛』文龍貪功急進所至,臣請為鎮江百姓冤魂,殺『毛』文龍以謝罪。”
這個說法,簡直讓大部分人驚呆的是瞠目結舌,這樣的事情,還可以這麼說?還可以這麼解釋?
“鎮江一城百姓死難,不是『毛』文龍之罪,都是熊廷弼不救援,所以,罪在熊廷弼,不在『毛』文龍,請殺熊廷弼以慰鎮江冤魂之靈,”
“王化貞乃是罪魁禍首,沒有他,這麼有鎮江幾萬百姓死難,都是他都罪過,殺王化貞才是正本。”
“殺熊廷弼——”
“殺王化貞——”
“停——”一聲斷喝,在建極殿裡響起。
但這時候還有誰聽這個聲音,你讓我停我就停啊,現在大家正腦洞開啟,找了對方的痛腳,大家總算又有了將對方那個禍國殃民的傢伙至於死地的機會,誰還會停,所以,大家根本就不理會那個喊停的,大家繼續爭吵,最終認為,大家都是文人,這樣爭爭吵吵下去,有失文人體面,那就能動手還是不吵吵為好,咱們悶頭打過就是。
於是,一個文官掄起了手中的牙笏,拍向了反對者。
你有牙笏我沒有嗎?廢話當然不必,大家都有,那就迎戰吧。
於是建極殿當時就成了武鬥場,諸位大臣打的是那樣的酣暢淋漓。
躲過一個飛來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