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都有預案,現在『毛』文龍認為非常對,就比如面對自己真正的上司登萊巡撫袁可立追到家門的『逼』債,有預案就比沒有強,最少,預案是為推搪準備滴。
“老公祖(明朝下級對上級對尊稱,屬於普遍現象)您消消氣,先喝杯茶。”遞上一杯茶,然後『毛』文龍就對著外面大叫:“承龍,上熱水燙腳,小二,上熱『毛』巾,語嫣,開始給老公祖捏腳,牛丫牛強,給老公祖按摩。”
現在,『毛』文龍拿出了整個後世拉人下水的套路,什麼事情都可以在洗腳房談嗎,公事怎麼啦,也不要那麼嚴肅嗎,現在『毛』文龍的皮島還就一個杏花苑有『妓』‘女,不過真的貴,要不就招呼幾個過來了。
“你不要這麼罔顧左右而言他,我現在就是過來,和你說道說道旅順和長山島的問題。”
這時候,跟在袁可立身後的登萊水師總兵大可,立刻探出腦袋來,咬牙切齒的和『毛』文龍吼:“200條水師戰船,你必須交還給我,否則我就上朝廷告你去,告你侵奪同僚家產。”
『毛』文龍就陪著笑臉:“兩位老大人肝火不必這麼盛,事有事在,咱們大家心平氣和的說。”
之所以『毛』文龍如此託大,是因為今天這兩位老大人頂頭上司,來到自己這裡,並不是官服輝煌,而是以便裝出現,這就說明了一點,這兩個人來興師問罪,壓根兒就沒有官府的名頭出現,也算是微服私訪,不過是過來打打秋風。
按照規矩,一地官員沒有上司公文指派,是不能跨越轄地的,如果那樣,便是串聯謀逆,東江鎮雖然歸登萊管,但也算是登萊轄區裡的另一個特區,這一點袁可立明白,所以在親自調查事實的情況下,只能以士子游學姿態來了。
但這一點上卻透『露』了一個最關鍵的資訊,那就是他們心中無底。只要自己強硬一點,絕對有自己的好處。
前世裡,在酒局飯桌上『摸』爬滾打過來的呂玉龍,現在的『毛』文龍,立刻就看出了這其中的關竅,怎麼能不抓住這個機會?談判吧,大家有話說話,沒話找話,最終把好處落到自己的口袋裡,這才是最正確的辦法。
既然他們心中沒底,當然要堅決的抵制,絕對不能後退,因為只要後退一步,那就等於全軍崩潰,在這一點上,『毛』龍有著絕對的信心。
首先他將火力,從自己真正的上司腦袋上挪開,直接指向了這個和自己同級別的登萊水師總兵張大可的腦袋上,和袁可立自己可以不敢囂張,但和自己同級別的,那必須給以一陣老拳打暈,然後再踏上億萬只腳,徹底的打趴下他,掌握談判的主動權,剩下的事情就更好辦了。
於是『毛』文龍就立刻正『色』道:“張大人,你那200條水軍戰船是在什麼地方丟掉的?是怎麼樣丟掉的?”
張大可就張口結舌。
“我已經上摺子準備參你兵敗棄械,當初你的水師在旅順的時候,朱明將軍在拼死的抵抗後金的進攻,而你的水師在幹什麼?”
一提到這件事情,做著下手陪伴的朱明立刻雙眼血紅,想當年自己全力支撐旅順的時候,本來水師應該全力支援自己,畢竟在他們手中掌握著200條陶浪先巡撫辛辛苦苦打造的戰艦,那上面每一條船上都裝備著至少五門火炮,他們完全可以在海上對建奴施行覆蓋打擊,結果他們卻一炮未發。
“幾萬難民湧入我旅順,然而200條戰船的水師,卻拒絕了我讓難民上船撤回山東的請求,你的水師竟然眼睜睜的看著在岸上哀嚎哭求的百姓,卻無動於衷,讓我不得不開城接納這些難民,結果城門不可關閉,後金隨後而道,六七萬難民,那都是一條又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建奴的屠刀之下,『逼』迫無奈,我不得不和建奴約法三章,才儲存了這5萬多的難民。”
說到這裡,朱明涕淚橫流,咕咚一聲給袁可立跪倒:“督撫大人明鑑,我可以戰死,但是六七萬難民如何安置?登萊水師見死不救,卻又以沒得到上級命令,不能撤退為由,竟將這200多條朝廷花費無數的戰艦拱手讓給了建奴,誰的過錯?這到底是誰的過錯?這到底是誰的過錯?還請大人明鑑。”說罷,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想一想當時海岸上碼頭上,鋪天蓋地的難民,眼望著港口裡的船隻,卻不能登上,被後金在背後掩殺,一時間人頭滾滾,血流成河,朱明就再一次哭倒在地。
面對事實擺在眼前,張大可只能尷尬無語,要是非要怪罪他,其實也不恰當,因為戰爭變化的太快,根本沒有戰報給他。
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