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天啟的情緒,孫承宗怎麼能不明白這個處在叛逆期的學生的想法呢?其實知子莫若父,這個道理並不一定對,往往最瞭解一個人的『性』格的,反倒是他的老師。現在,天啟這個學生已經有了對『毛』文龍的依賴症病發的先兆了。
對於『毛』文龍在萬馬齊黯的時候,連續兩場大捷,給這個黑沉沉壓抑的大明帶來了一些新鮮的空氣,還有一線光亮,孫承宗心中是相當高興的,也是相當佩服的。
但孫承宗原先對『毛』文龍的『性』格印象就非常的惡劣,這一次又出了彈劾上司,制上司於死地的手段,就更讓孫承宗感覺到厭惡,在他認為,『毛』文龍這次挾私報復,就根本沒有一點為國為民的純真在,至於『毛』文龍說出的上面的那一副對聯,孫承宗認為那絕對是一種剽竊(他還就真說對了,嘻嘻)
但是現在不是打擊這個學生的時候,自己也不想給這個學生留下一個按照自己好惡用人的想法,於是就耐心的解釋。
“萬歲支援『毛』帥新開東江鎮,其作用極大,如果真能像他所報的那樣,手中掌握著5萬精兵,即便沒有這些兵力,一兩萬人還是應該有的,對後金的牽制是有巨大作用的。如果將『毛』帥調到別的地方,就失去了這個戰略的作用,將是得不償失。”
對於老師誇獎『毛』文龍在敵後的巨大作用,對於老師誇獎自己批示了建設東江鎮,天啟還是有些心中小得意的,因為當初同意『毛』文龍深入敵後的是自己,同意設立東江鎮的還是自己,得到了知兵的老師肯定,當然也就顯示出了自己的英明。至於老師說的『毛』帥如此重要,也就不再多問了。
“那您對馬世龍是怎麼看呢?您準備怎麼用他?”
“老臣準備加強他的權利,授予他節鉞,讓他自行升遷他的將領,給與他充分的權利。而且所需的軍馬錢穀不用上報審批,隨便拿隨便用。”
天啟還沒有說什麼,朱由檢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擔憂:“如此一來,兵權,錢權,人事權全部放給馬世龍,一個武將的權力過大,不受文官監督,在掌握著充足的不受考核的錢糧,這不但和我們國朝的體例不合,更有尾大不掉的禍患,老師傅認為這樣合適嗎?”
這樣的提問出自於一個13歲的孩子口中,的確出乎了孫承宗的意料之外,不得不對這個旁聽生刮目相看,但對於他的這種帝王之間才有的心『性』,孫承宗卻充滿了警惕。
不過天啟對弟弟和老師的問答,卻是一臉的滿不在乎,溺愛的輕輕拍拍弟弟的後背:“老師如此說,必然有它的道理,還請老師傅說一說。”
孫承宗看到皇帝竟然這麼說,也就不能再說別的,於是就說出了自己的觀點:“這些年士兵大多不訓練,糧餉大多不核查,這的確是一個最大的弊端。但讓將領領兵打仗,卻讓文官負責招兵訓練,這就造成了兵不知將將不知兵;讓將領在前線衝殺,卻讓文官在後方指揮作戰,這就有一些門外漢指揮門內漢的嫌疑;在邊關應該重視軍事人才,卻每天增派文官;把邊事交給了經略和巡撫,卻把選擇戰守的權利放在朝堂之上。這是極大的弊端。”孫承宗毫不客氣的指出了這中間的種種弊端線:“現在是非常時期,就是應該將權利下放到領兵的大將手中,萬歲您試想一下,戰場變化萬千,戰機稍縱即逝,身在前線的將領要有主動出擊的覺悟,有覺悟但沒權利,打不打得經略巡撫說了算,等上報等批准等開完會,互相爭吵討論,戰機早就沒了,敵人早跑八百里開外了;可有時候明明沒有戰機,上面命令要打,上去了一敗塗地,然後文官說這是前線將領作戰不力,各種處分。這仗能打好就怪了。”
這一番直言,的確說出了當時的弊端,孫承宗說給兩個孩子聽,當然讓他們無話可說。
但朱由檢還是嘀咕一句:“如果這個武將不像你說的那樣,未來的這個責任可就重大了,老師傅可要想清楚。”
孫承宗就淡然一笑:“*******,*******,為了江山社稷的穩固,一些風險還是要擔當的。”
結果朱由檢的一句話成了預言,兩年後,正因為馬世龍的問題,牽連了孫承宗,讓他黯然神傷地退出了遼東。
天啟直起了身子:“既然老師傅認為應該這麼做,那一切就都是對的,那就這麼做,不過袁崇煥您怎麼認為?”
對於這個學生,孫承宗立刻回答道:“在文人裡,我的這個學生,也算是知道兵法的,但是我卻對他非常瞭解,這個人賭心太重,如果將大任交給他,我真的怕他將事情搞砸,因為戰場不是賭場,所以我要用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