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而現在呢?三大案冷飯一直在炒,所謂大禮儀之爭,不過是爭皇權,爭自己家的利益。
南宋滅亡,二十萬士子崖山蹈海,而現在,不過是讓你們去前線禦敵,卻一個個推三阻四不敢面對,難道你們還有面目自詡大宋般的君子嗎?難道你們還自詡為眾正盈朝嗎?為呸——”
再一口濃痰吐在了玉磚之上,但更是吐在了所有的所謂君子的臉上。
“土木堡之變,滿朝武將勳貴一起戰死,你們在做什麼?現在邊關告急四處烽煙,你們在幹什麼?現在國朝艱難弊端叢生,你們在幹什麼?現在,無數將士浴血沙場,你們還在幹什麼?我們在保家衛國,你們在後面貪婪腐化,我們在食不果腹的保衛著你們,但你們是怎麼樣對待我們?”
然後一步步逼近張廣為的面前:“前線哀哀求告軍餉,哪怕只是一碗稀粥,你卻大言不慚的說,可以讓將士搜鼠羅雀,這樣才顯得能報君恩,我呸——”這一口,直接呸在了張廣為的臉上,但他已經嚇的不敢發聲,只是戰戰兢兢的看著已經血紅了眼睛的毛文龍,現在的毛文龍已經不是人了,是一頭猛虎,是一頭餓虎,是一個隨時擇人而噬的猛獸。
“你還要不要臉,想我去年征戰遼東,當時胡風朔雪,刺骨寒心,我身為統帥,多少還有一件棉衣鐵甲,但猶寒冷透體,所隨將士,且有僵而墮馬者。我們經年征戰,身無掛體之裳,日鮮一餐之飽。難道你是瞎子嗎?哀告給些吃食補給,結果就得到了你一句要我們搜鼠羅雀,你怎麼就高坐暖室,高呼歡飲,你為什麼不捨去你的俸祿為國盡忠?你說,你說啊。”
毛文龍越說越激動,忍不住上去就是一腳,張廣為直接撲倒,還沒等他嚎叫,毛文龍就將他踏在腳下:“如果你和你的同僚敢於堂堂正正的說一聲,你不要朝堂一厘俸祿,我就代替我的兄弟們答應你,我們也不要一點軍餉。”然後面露猙獰的道:“你答應不答應。”然後面對所有臣寮:“你們誰願意答應這個條件,以顯示你們忠君愛國之心?誰,誰,誰——”
誰答應,誰也不會答應的,千里做官為求財,不拿俸祿,那還做官幹什麼?傻嗎?
一時間大殿之上是鴉雀無聲,只有毛文龍的怒吼在大殿上轟轟迴響。
毛文龍就張開手臂望向四周,然後獰笑著,冷冷的道:“既然如此,那你們還好意思站在這個高貴聖潔的朝堂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