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皇帝家族是出了名的能生。也不得不生。
朱棣造反成功之後,他不想他的身後再出來一個朱棣,於是他規定,皇族子弟無論封王封什麼,都不得參與朝政,到封地之後,不得出封地城一步,連上城牆看看外面的原野也不行,就按照咱們老祖宗的姓來,當豬養起來,權力不給你,那就多給你錢帛土地補償吧。
所以大明的王爺們只能做兩件事,一個是斂財,一個是生娃。
結果大明到了萬曆年的時候,皇族就達到了百萬了,這是一個多麼大的食利階層啊,他們必須吃喝,所以到明後期以後,皇室需要的土地也就越來越多了。
就比如神宗的弟弟朱翊鏐分封衛輝,佔田四萬頃;神宗諸子也群起效尤。福王朱常洵是神宗愛子,朝廷堅持要按潞王標準給田四萬頃,經過廷臣和地方官員的力爭才減為二萬頃。瑞王分封於陝西漢中,朝廷賜給贍田二萬頃,結果當地已經沒有田可用了,於是就由陝西、河南、山西、四川攤繳。大致而言,除了江浙財賦之區不敢大肆侵奪以外,全國的土地有四成落入了朱氏宗室的手裡。
這是很可怕的數字,如果再如剛剛魏忠賢說的那樣,皇室佔有的土地將更多,那真的就是不讓人活了。
趙南星說的是正事,就連毛文龍也不能反駁了。
天啟坐在上面也是啞口無言,因為皇帝天啟還是一個講理的人,講理的人被趙南星一拳打在了大義道理的高點上,天啟根本就不能說,也說不出。
看到敵人啞口無言,趙南星的膽氣就再次壯了起來,大聲道:“在這種狀況下,魏忠賢出的這個主意就是陷害君父,就是殘害百姓,就是禍亂大明,是千古罪人,就是殺一萬次也不為過,所以,臣請殺魏忠賢以正視聽。”
魏忠賢就一咧嘴,你不是和毛文龍幹嘛,怎麼不殺他反倒殺我這個看熱鬧的啦,這不科學不合理啊。
於是他跪倒在地哭泣著訴說著一個吃瓜群眾的冤枉。
於是閹黨立刻跳出來開始大加指責趙南星。
於是,在避開毛文龍之後,東林對上閹黨也就底氣十足的紛紛跳出來給於反擊痛打,於是——朝堂上風向就再次變了,變成了閹黨和東林的武鬥場了。
天啟就氣餒的捂住了臉,因為他實在是不好反駁趙南星的說辭,閹黨嘴皮子上的能力也幹不過東林,眼看著這土地的辦法要黃,毛文龍是急得不行,魏忠賢也是沒有辦法,就在這關鍵時候,一個人卻施施然站出來道:“臣認為趙大人說的對。”
隨著“臣認為趙大人說的對。”的聲音一出,大家扭頭看去,卻是一項不參與黨爭,就是一心自保而成為騎牆派的張維賢。
大家就納悶了,今日是怎麼啦,怎麼這騎牆的跳牆啦?還跳進東林的院子裡去啦?這是什麼狀況?
趙南星也是悄悄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毛文龍站出來弄出一番歪理邪說,直接對上自己那就成。說實話,趙南星對毛文龍的歪理邪說真怕了,對他逮住誰咬誰的性子是真的怕了。現在毛文龍在趙南星,其實是在整個大明東林黨人的心中已經形成了巨大的陰影了。
而張維賢這個騎牆站出來,就好對付多了。這柿子啊,還是得撿軟的捏啊,毛文龍那個硬核桃,還是讓手下人繼續和他掐吧,自己可不能以身犯險啊。
趙南星就歪著腦袋問到:“張國公怎麼說。”
張維賢就侃侃而談:“趙大人說的對,天下苦土地兼併久矣,這是亡國之兆啊,縱觀歷朝歷代,哪個不是因為土地兼併過於嚴重,最終導致了百姓起義導致王朝覆滅?所以,這件事情,不管是土地被士紳豪強兼併,還是全部歸回皇室之手,都是不可行的。”
趙南星就欣慰的點頭,嗯這個老傢伙,總算是說一句人話。
天啟卻有些氣苦,我待你不薄啊,你怎麼能壞我好事呢。
魏忠賢恨張維賢牙根癢癢,這好不容易能削弱東林,你沒事跳出來做什麼?和我對著幹嗎?真要是這樣,那你的好日子到頭了,從今往後,雖然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但看我不噁心死你,京營經費,從明天開始,減半了。
毛文龍也很失望,自己一個好好的土地改革,就因為中間派插上這一腳,可能就泡湯,自己的一切就將白費了。
結果張維賢不知道現在大家的心思,或者是知道也不理會,他依舊是穩穩當當而談:“但抄沒貪官家產的土地一塊處理辦法,正如毛帥所說,發賣給無地百姓,百姓卻買不起,士紳官吏豪強即便按照正常價格購買,最終還是將土地集中到了他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