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及真的急了,因為他的想法和那些底層計程車兵不一樣,他知道自己肩負著家族的榮耀和傳承,一旦這次信王在自己手中有了任何閃失,自己整個家族,幾代人的努力,都將立刻灰飛煙滅.平時嘻嘻哈哈,在這個性命攸關,尤其是關乎到整個家族命運的時候,張之及爆發出了他心底裡的那種強悍的氣勢。
操起戰馬兩面的鐵錘,對著楊嗣昌道:“戰陣指揮我不如你,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去衝鋒陷陣,開啟和那個寨子之間的通道,保護信王安全撤進去。”然後也不等楊嗣昌說話,對著二百勳貴子弟大吼一聲:“重現土木堡之變我們勳貴的榮光,這次展現我們勳貴家族血脈裡的鐵血忠誠的時候到了,是個男兒的,為信王殺開一條血路,兄弟們,跟著我衝——”然後一提戰馬,第一個躍出了這個刺蝟一樣的大陣,衝向了隔絕在兩個方陣之間的敵人。
勳貴子弟們戰戰兢兢,有的已經被這慘烈的廝殺嚇得屁滾尿流,但這些人裡,也不乏那些勇猛的,也不乏那些明智的。他們被派來保護信王,本來是一個輕鬆的任務,卻出現了這樣的狀況敵情,他們知道,只要自己這些人不拼命,土木堡之變的後果將再次上演,自己的這些在那次劇變中倖存下來的家族,將最終灰飛煙滅。現在大家已經被逼上了絕路,當張之及揮舞著兩個巨大的鐵錘衝向敵陣的時候,二百勳貴子弟的絕大部分,緊緊的跟隨著他,衝向隔絕在中間的那道敵人。
張之及真的是急了,同時他也爆發出了他內心的那種勇猛。天下難尋神駿的戰馬,就好像一匹蛟龍,拖著這個肉山一樣力大無窮的傢伙,直接衝進了敵陣,雙錘過處,無不擋者披靡,刀來了,挨一下,因為他身上雙層的厚甲,那是純大明最堅固的防護,一錘子過去,立刻讓敵人骨斷筋折,在這時候,他就是萬人敵,他就是天下沒有的猛將,擋者披靡,沒有一合之將。
再勇猛的勇士,其實都有一顆恐懼的心,這就是相對誰而已,當他們面對一個真正的萬人敵,沒有不從內心裡迸發出那軟弱的,一個大金巴圖魯,在大金中號稱天下無敵,看到在張之及錘下如退潮一樣敗退的兄弟,看到本來是雄厚的防線,在這個天神一般的傢伙的衝擊下,即將崩潰,他就擔起了鞏固這道防線的責任,揮舞起手中的兩把厚背大刀,直接衝向了這個明將萬人敵。
大刀揮出,張之及一錘擋住,兩件兵器相撞,重量幾乎相等,迸發出無數的火花,張之及第二個錘子隨後狂風一樣掃過來,這個女真巴圖魯用自己的後背大刀格擋住,再一次蹦出劇烈的火花。
張之及大吼一聲,沒有懼怕,而是興奮的大吼:“在我張之及的鐵錘之下能走一合,你是英雄。”
這個女真的巴圖魯,揮刀劈下來,也是興奮的大吼:“在我大金第一巴圖魯鰲拜的刀下,能夠一合不死,你也是我平生所見。”
兩個真正的萬人敵,就在這站著,來來往往的奮力廝殺,鐵錘刀風過處,在他們的周邊,原先密密麻麻的將士,都被他們震耳欲隆的兵器聲,被他們兵器帶起的罡風逼退。
沒有人能靠近這兩個人的戰團,即便他兩個人最親密的親兵和戈什哈,想要幫助自己的將主也根本靠不上前。
但是張之極卻是有目的的,他就在和敵人纏鬥的時候,在兩個人的暴虐廝殺逼退周邊人的時候,他在一步一步的向著長安寨靠近。
而就在張之極的身後,那一些真正拼了命的勳貴子弟們,也第一次爆發了他們的血勇,他們的確已經沒有後路,因為只要他們退後,他們的家族就將空然崩塌,雖然大家明明就知道,這又是一個土木堡之變,但事情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那就追隨著先烈的血跡,為這個大明,或者直接說為了自己家族的存續,死戰到底。
勳貴們的體力還成,但戰鬥技巧卻不敵身經百戰的對手,但他們有全天下最好的防護,有全天下最精良的武器,胯下是家族給配的最好的戰馬,這寫人幾乎就是當時的陸戰坦克,所過之處無不披靡,而這樣的戰果也讓這些原本心存恐懼的勳貴子弟膽氣大壯,一時間氣勢如虹,殺的對手節節敗退。
當張子奇的鐵錘,砸斷了鰲拜的鋼刀的時候,張之及的眼前一亮,因為他已經殺開了敵群,殺透了包圍圈。
丟了一把刀,鰲拜也發現了這個狀況,包圍圈被敵人殺透,就說明自己的計劃失敗了一半,這是絕對不允許的,而放眼整個戰陣,能夠阻擋這個瘋狂的萬人敵的,就只能是自己,於是鰲拜如同野獸一般的吶喊一聲,順手抄起身邊的一個勇士,就用他的身體當成了自己的武器,輪起來衝向了張之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