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項對自己的八旗子弟有著絕對信心的皇太極,面對對面的毛文龍不足五百緩緩開進的隊伍,心中竟然生出一種不能戰勝的感覺。
這是一支原先要飯化子一樣的隊伍,這曾經是被自己等追的走投無路的一群,但不過是短短的一年時間,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但裝備已經翻天覆地,最根本的變化是他們的精氣神在徹底的改變。他們從原先為了生存逃亡而不得不死戰,到了現在眼前這樣,能為一個信念而主動死戰,這是本質上的改變。這是非常可怕的改變。
“殲滅這股東江鎮的軍隊,打斷他們的脊樑,這已經成為我們現在最緊迫的事情了,所以,鑲白旗給為抽調兩千人馬,和我的正白旗還有的四千,我這次給他來一個全殲。”
杜度就一咧嘴。這次出兵偷襲,正白鑲白兩旗,各自出兵一萬,全是本旗最精銳的將士,一路狂奔而來,在長城口留下兩千,遵化外圍留下了一千,再在沿途留下保護後路的,為大軍收集糧草的,就剩下一萬五千,在這裡堵住了信王包圍了他,實現了預先的設想。
但沒想到,他們卻碰到了硬茬子,就在這個地方,一萬五千大軍,竟然對三千信王衛隊久攻不下,而且還折損了將近三千。
而這次對陣東江鎮突然出現的援軍,再折損了接近三千,這樣下來,兩個人掌握的人馬就剩下八千了,而這八千還要分作兩部分,一部分對那些死守長安寨的信王進行進攻,一部分人馬對毛文龍的軍隊施行阻擊,結果這樣一分兵,自己攻擊長安集的只有區區四千,攻擊的力度已經遠遠不像當初那樣了,而此消彼長之間,現在被包圍的信王隊伍雖然只剩下一千不到,但因為外面有援軍的訊息,內部防禦變小,戰鬥士氣卻更加高昂了,反倒比原先更加難以進攻。
如果皇太極再從自己手中抽調人馬對付毛文龍,那自己對信王衛隊的攻擊就將再次削弱,那麼擒獲信王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
“八貝勒,現在您好像搞錯了我們的目的,我們的目的是信王而不是殲滅眼前的毛文龍,只要我們將毛文龍堵住就行了,我們全力將信王拿到手,這才是根本,如果再這樣糾纏下去,這裡可是大明的腹心之地,我想四面正有源源不斷的明軍趕來,一旦他們大軍合圍,那麼我們不但會功虧一簣,而且我們還會被陷在這裡,還請八貝勒明白啊。”
皇太極就痛苦的皺眉,心情平復下來之後,也感覺自己的確是顧此失彼本末倒置了。是啊,自己剛剛是怎麼啦,怎麼這樣決斷呢?這是被毛文龍的氣勢嚇到了啊。
是的,這個定語是對的,自己似乎真的被毛文龍嚇到了,似乎天下最大的敵人,就是毛文龍,似乎消滅毛文龍才是自己最大的任務了。
於是想了一下,果斷的決定:“好吧,我分你兩千將士,你繼續全力進攻信王衛隊,我在這裡擋住毛文龍也就是了。”
杜度就鬆了一口氣,八貝勒是一個勇於承認錯誤,肯於接受忠告的,如果在這裡的是阿敏或者是莽古爾泰,那就會絕對的一意孤行,看來,在大金皇帝的子嗣裡,還是這個八叔最賢德啊。
東江鎮殘餘的隊伍吶喊著,一步步向皇太極逼迫進來。
冷靜下來的皇太極就從容的分兵兩千給杜度:“你現在手下有五千了,我希望,不,我命令你在今日日落之前,一定要拿下信王,然後我們就有了盾牌,我們不但可以用這個人質盾牌獲得我們安全退回遼東的機會,然後我們還可以用信王這個人質,實現我們用無數將士熱血沒有獲得的目的。你去準備吧。”
將士的排程,攻擊形勢的調整,都需要一段時間,看著已經西斜的太陽,排程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這一次杜度站在將士們的面前,大聲堅定的下令:“這一次沒有後退,只有前進前進再前進,將敵人全部殺光,將信王抓住,我們才能停住我們的腳步,如果誰再後退,我堅決殺了他。”然後眼睛就不由自主的斜了一下站在身邊的鰲拜。
鰲拜的老臉一紅,是的,他是每一次第一個退卻的,都是他的退卻才帶動了整個攻擊的失敗。
但其實他也是被冤枉了的,因為那個小胖子太厲害了,所有的人面對他都是必死,所以,每次小胖子出現在戰場上,所有的人就都將這個天神一樣的傢伙丟給鰲拜。
而其實鰲拜也不是小胖子的對手,他最多能和小胖子打上三和,然後就不得不敗下陣來。這怨誰啊,上陣對上敵人最猛的,但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真的在戰陣上被那小胖子殺了,自己這個第一巴圖魯死了,對軍心士氣打擊將比自己敗了更大。這不是鰲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