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我覺得有點奇怪,有點意外,但又有種說不上來的安心感。

原來,手塚是會說話的。而且他在說起自己喜歡的東西時,表情也可以像普通人那樣平和,並不冷漠。

“我喜歡山。”我對手塚說。像是撒謊,但又不完全是撒謊。

“是嗎。”他輕輕點了下頭,“那樣的美景,確實很吸引人……如果有機會,真想去那裡登山,親眼看一看布羅肯的幽靈。”

在他金屬框架的眼鏡後面,我看到一張不同於以往的臉。就像我突然有衝動要翻一翻那本畫冊,看一看布羅肯幽靈到底是什麼一樣,手塚或許也沒想到站在這個書架後面的我,是懷揣著怎樣的目的和心情,在和他對話。

後來,手塚離開了,我也把那本畫冊抱回了家。

我對小咲說我決定不再跟蹤手塚了,我會正大光明地和他說話,和他說山或是其他什麼的,這樣一來也許他就會知道,在這所學校裡至少還有一個人是能和他說話的。

“如果手塚能得到一些支援的話,說不定也可以打起精神來……小咲,我這樣做,你會覺得開心嗎?”

小咲心滿意足地笑著,“嗯嗯”地點著頭。

作者有話要說: 注:【布羅肯幽靈】布羅肯山,在德國韋爾尼格羅德西南13公里處。海拔1;142公尺。山體為一巨大花崗岩圓丘。布羅肯幽靈是這座神秘山峰的常見現象,是由於登山者的陰影投射在霧上而營造出的怪誕光學效果。

☆、第五章

我和小咲的話題,每一天都離不開手塚。

小咲不斷地講著國中時代有關手塚的回憶,她告訴我曾經的手塚的是什麼樣,我則告訴她現在的手塚是什麼樣。

生活在極晝中的我們好像漸漸有了一些屬於夜晚的悄悄話,就像女孩子們會關起房門鑽進被窩裡小聲湊在耳邊邊笑邊說的那種。

“我真的好喜歡手塚君啊……”

話題的最後,小咲都會像這樣感嘆一句。

我想,小咲的眼光是沒錯的,而我應該也在做著正確的事情。

總有一天,當我和手塚成為朋友的時候,當他信任我,絕不懷疑我的時候,或許我就可以告訴他小咲的存在了。

我從沒有想過自己可以再一次成為夢境與現實的媒介,而且是以這種我認為可以讓他人獲得幸福的方式。那個令我苦惱,令我不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的詛咒,在小咲和手塚出現之後,就變得不再可怕了。

我常常去手塚練習的球場邊看他跑步。雖然不出場比賽,但手塚仍然一絲不苟地保持著基礎訓練量,沒有一天鬆懈怠慢。他偶爾會穿網球部的運動衫,偶爾也會穿以前國中時代的運動衫。

看到那件青白相間的運動衫在他身上隨奔跑姿勢而擺動的時候,我總有種以前似乎也看到過這一幕的錯覺。

“手塚君他啊,是最適合那套運動衫的人了……”

小咲不斷向我灌輸的有關手塚的一切,好像都深深印刻在了我的腦海裡。她眼中所見到的手塚,彷彿就像我也曾經見到過一樣,把過去和現在的記憶都融合到了一起。

我並不會主動去找手塚說些什麼,只是遠遠看著他也是一種很棒的感覺。我相信手塚知道我在旁邊看著他,但他也不會過來說些什麼。我們彼此保持著這種不近不遠的距離,這大概是最恰當,最自在的距離了。

我認識手塚沒有多久,但因為小咲存在,我好像已經認識了他很久一樣。和那些誤以為手塚冷漠的人不同,我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了他的疏離感。手塚大概只是想要自己一個人努力,自己一個人堅持,他不想放棄網球,但也不想給別人拖後腿,所以他乾脆地選擇了離開名校,來到不會為別人造成麻煩的默默無聞的學校,繼續堅持他心愛的網球。

他是不善於表達,但非常有擔當,也很善良的一個人。我對小咲這麼說的時候,小咲表示完全同意。

繞著球場跑完幾圈後,手塚一邊喘氣一邊躺在了地上。他的脖子上掛了一塊毛巾,大量的出汗讓他的鏡片都蒙上了一層霧。也許是比平時跑得快了些的緣故,手塚看上去有點累,躺在地上遲遲沒有爬起來。

我坐在不遠處看著他上下起伏的胸膛,直到他的氣息平靜下來,太陽漸漸下山,其他的運動社團都打道回府了之後,手塚還是躺在那裡不動。

我開始有點擔心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於是我起身向那裡走去,手上拿了一瓶礦泉水。

我走到手塚身邊,看到他雙眼閉著,呼吸平和,臉上帶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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