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俞?
何寧一愣,心下了然,笑得也越發的苦澀了一些。“陳景俞跟你說,我和肖孟九不乾不淨?你寧願相信別人也不願意相信你的髮妻?”
忽又想起,一個才剛剛嫁進新門的女人,和一個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自然是後者更加願意讓他相信。她這一回,真的是要被肖孟九給害死了。
商澤修後退兩步,看著何寧的眼神也愈加的陌生,令人心寒。“我就是因為不信,這才試探你。可是你呢,你竟然帶著那麼髒的東西回來,你難道就不知道什麼是三從四德,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做婦道麼?”
何寧的眼淚又再奪眶而出,捏起了自己的帕子使勁的往那紅印子處擦。白皙的脖頸被擦出得老紅,卻依舊蓋不過那紅色。
“我不髒,我沒有做過,我跟他清清白白,我們是清白的!”
一個在力證清白,一個又是被怒火蒙上心頭的人。以至於他們都同時的忘記了一個人,陳景俞。
商澤修只是遠遠的看著她,並未多說一句。只是何寧在抬眼之間,清楚明白的看見了他眼裡頭的厭惡和嫌棄。
他在嫌棄自己!
何寧心裡委屈,卻總是說不明白。她現在恨死了肖孟九,根本就不可能再像上一回讓他過來給自己做證。
從上一回開始,她跟肖孟九的傳言已經在商家鬧得沸沸揚揚,好不容易能夠讓老太太覺得自己有些用處,她不想輕易的毀掉商澤修妻子的身份。
“我真的沒有!是猴三兒,肖孟九的手下給我喝了一杯什麼茶,然後肖孟九給我吃了解藥之後就一直都是這樣,可能是藥性沒消的原因。澤修,我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不可能做得出來。”
商澤修垂下了眼眸,又沉沉的笑了兩聲。“何寧,那你是不是還要等到孩子生出來,還要繼續跟我說,這個是商家的血脈,是我誤會了你?”
何寧身子猛然一震,臉色陡然變白,驚恐的看著他。“你還是不信我?可是我把商家的鋪子給要回來了啊!”
“我說過,商家的那幾間鋪子,我不要了。”
她的腦中一陣混沌,暈暈乎乎,整個耳朵就只聽得到他剛剛說的最後一句。我不要了。
他不要什麼?是不要鋪子,還是她?
“你不要我了?”她惶恐無助,失了神一般的喃喃低語,還是被商澤修給聽進了耳朵裡。
面前的何寧,比當初他見過的所有樣子都更加的柔弱又無助。他的心突然有些疼了起來,這個曾經溫婉乖巧的嬌妻,不卑不亢聰明伶俐的少夫人,竟然能有這個膽子,敢欺騙自己。
儘管他對何寧是有著愧疚,可是他不容許別人這麼不怕死的矇蔽自己!
“何寧,你膽子是真大。你是不是就真的不信,我會殺了你。”
氣急,倒也是不怕了。何寧搖搖晃晃站起來,腦袋暈乎的厲害。“我說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就是真的沒了這條命,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商澤修也冷靜了下來,沉峻的容顏,拒人於千里之外。
“秦連!”
秦連在門外,早就聽見了裡頭的動靜。商澤修這一喊,沒敢耽誤,小跑著就到了他的跟前。
“把她給我關到柴房裡,誰都不準見!”
“商澤修!”她語氣堅決不卑不亢,頓了頓,咬著牙的說:“我等著你還我清白之時。”
商家的少夫人被關進了柴房的事情,一瞬間就在商家炸了鍋一般的傳開了。有好事的知道何寧是從乾幫回來之後,就更加狂亂的嚼起了舌頭,什麼話難聽,就說什麼話。
知秋聽著那些話,心裡是著急的緊。商瑜來過一回,歪著小腦袋的問她,為什麼別人要罵何寧是破鞋,難道小媽跟破鞋是一個意思?
知秋心裡難過,卻又為何寧不值。商瑜年紀小,不知道事故,看著一直對她好的知秋難過,便也跟著難過了起來。哇哇的哭著,一直到商老太太來把她帶走才止住了哭聲。
得了商澤修的令,所有的人都不敢,也更加不屑靠近那柴房。何寧哭了半天,也渴了半天,愣是沒見著一個人。
她免不了的更加難過,難道她這韶華青春,就真的要在這柴房裡結束麼?這麼一想,就越發覺得身上的寒意更甚了一些。抱緊了胳膊,找個能夠休息的地方坐下,看著地上厚厚的灰塵,鼻頭一酸,又不爭氣的哭了起來。
天色漸黑,何寧都沒聽見外頭有過任何動靜。這不大不小的柴房,卻陰森寒冷,讓她覺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