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商家就不留陳小姐了。”
“你要攆我走?”陳景俞不去看何寧,而是直勾勾的望著商澤修,一副被人拋棄的委屈姿態。
何寧低頭扶著額,輕輕的揉著眉心。商澤修忙拉下她的手,緊張的問:“怎麼了?不舒服?”
她只是微微搖頭。“可能這些年都安靜慣了,突然之間有些受不了呱噪。”
“你說誰呱噪?”陳景俞當場就翻了臉,全是悍婦模樣,哪還有之前的委屈。
肖孟九長嘆一聲,轉身出了屋子。何寧抬眼瞧著他出了門,想要開口喊住,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麼些年來,她已經習慣了留在她身邊的肖孟九。
商澤修瞧得出她心裡所想,輕柔對她笑笑,說:“去吧,正好我有事兒要跟景俞說。”
一聲“景俞”讓何寧的心頓時又緊了起來。商澤修微微頷首,那雙漆黑透亮的眼裡坦誠的不帶一絲別的情緒。
何寧竟然就那麼信了。
陳景俞臉上終於有了些得意。她這麼些天來,終於也能在何寧的面前撐起自己的腰來了。她嬌笑著扭到商澤修身邊,柔柔喊了一句。
“澤修。”
一如當初。
“你就站在那裡就成。”商澤修指了指她剛才站的位置,眼裡頗有些嫌棄。
他已經不是當初的商澤修了。
何寧抿著唇,淡淡的笑著,徑直的走了出去。秦連青竹冬香三個人相互望望,自家主子都走了,難道就留著這孤男寡女的單獨在屋裡?
那可不成!
商澤修似乎也沒有這個意思,由著他們三個人在屋子裡頭站著。青竹懷裡的孩子咿咿呀呀,一會兒扯扯青竹的頭髮,一會兒又趴著身子對秦連吹著口水泡泡。
冬香小孩兒心性,一邊兒逗著孩子,一邊兒又對秦連和青竹說著笑。
陳景俞的稍稍偏頭,看著那孩子笑道:“秦連,這是你的孩子麼?生的真好看。”
秦連倒是沒說什麼,也沒表示出什麼。只是青竹,一臉謹慎小心的護著孩子,生怕懷裡的孩子被人給搶了似的。
陳景俞臉色僵了一下,又強笑著跟商澤修說:“瞧,我長得有那麼嚇人麼,把人孩子娘都嚇成了這樣。青竹是麼,把孩子抱過來我瞧瞧。”
青竹死死抱著孩子,力氣大的孩子有些不舒服,扁扁嘴巴要哭出來。秦連心疼孩子,想要接過手來,誰知青竹連秦連也不讓抱,依舊是死死的抱緊了孩子。
冬香看著不對勁,忙著把青竹拉出了屋子,秦連滿臉憂色,不免的又對陳景俞多了幾分厭惡。
“瞧,商家沒人願意接納你。”
商澤修冷冰冰的開口,猶如狠狠的打了陳景俞一個響亮的耳光。
陳景俞看著他,不在意的回道:“幹我什麼事兒?整個世界我在乎的就只有你一個人而已。別人要對我怎麼樣,我不在乎。”
“那你的那個表哥呢?你表哥頭上的那個人呢?你也不在乎?”
陳景俞的一下子怒目瞪著他,又轉眼盯著秦連。
秦連依舊是低眉順目,安靜的彷彿不屬於這個房間。
“秦連你下去,我有事兒跟澤修說。”陳景俞壓著怒氣,要把秦連攆出屋子外頭去。
“怎麼?你惱羞成怒了?”六年之後的商澤修,語氣更加低沉,更顯醇厚。也更加的,讓人覺得凌厲威嚴。
陳景俞咬著唇,怒瞪著秦連。似乎幼稚的覺得,秦連能被她瞪走似的。她站的筆直,全身上下的那種感覺只會讓人覺得她是個軍隊裡頭出來的女人,而不在是當初穿著洋裝踩著高跟皮鞋的小姐。
“你要跟我說什麼?既然不是什麼無關痛癢的事情,那秦連就留下來吧,總歸不過一條狗而已!”
她的句尾聲音提高,秦連的身子明顯的晃了晃。
商澤修眼裡頭的暗沉愈發明顯。“陳景俞,秦連雖然是商家的下人,可是他又尊嚴。至於到底誰才是狗,我們都心知肚明。”
“你什麼意思?”陳景俞終於沒能忍下來,邁前一步指著商澤修就怒吼道。
商澤修卻是淡笑道:“都說了心知肚明,我能有什麼意思?”
陳景俞眼裡頭的恨意還壓抑著不捨。“澤修,你做出那些事情來,難道真的就以為能推脫乾淨麼?現在除了我,除了上頭的那個人,誰還能救你?”
秦連不懂他們畫中的意思,可是他知道,只要涉及到了“上頭的人”這些字眼,事態就一定很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