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內,事情還沒有發生以前,已經有人--王副館長,在灃南一中預料到了,那還算得上什麼謎呢?我們只要捉住這個擊碎水晶燈的人。”
“一個很精緻的水晶燈,是那個御賜的嗎?以前,我看見過的”佟府尹說“非常精緻——實在非常華麗,是皇帝用過的。”胡資質說。
“嗯,可是我記得上學時,那時候水晶燈,沒有掛在灃南一中,而是孫南的辦公室,我有一次去他辦公室,當時燈光照在我的臉上。”佟府尹說“這是當然的了。你可曾注意到孫南館長的座位上方牆上掛著一個鐘錶嗎?”
“我不會漏過什麼的,鍾大人。也許這是我從你那裡學來的本領。不錯,我看見那個鐘錶了——是一個瑞士國的鐘表,上面是一個木質的報時木偶。”
“那是瑞士鐘錶名家納斯里的傑作。”
“納斯里”胡資質端起一杯茶,仰靠在椅背上,繼續說道,“他是一位瑞士鐘錶家,藝術家,是顯赫一時的。”
佟府尹雙眼顯出茫然不解的樣子,說道:“我們最好還是……談水晶燈吧,你已經跑題了”
“我們正是在談這件事情啊”胡資質打斷他的話說,“我所說的這一切都與水晶燈有非常直接的關係。事實上,可以說正是這一案件的中心呢。”
佟轉嫁用求助的眼光看著石安,勉強地笑著說:“你的思路轉動得有點太快了,鍾大人,我有些跟不上。你省略了一兩個環節,可我就摸不著頭腦了。到底這個水晶燈和瑞士鐘錶、以及藝術家納斯里有什麼關係呢?”
胡資質說:“50年前,納斯里的一個座鐘,在香港蘇富比拍賣時,賣到四萬兩白銀——這樣一件瑣細的小事,應該引起你的無限深思呢。”
佟府尹認認真真地注意聽著。
“我可以提醒你,胡資質繼續說下去,“孫南的灃南一中的工資,我們可以從王副館長的工資中判斷出來,副處級待遇的舒玉副館長的工資每年是110兩,正處級的孫南館長的工資,每年應該在150兩以下。”
“那他怎能買得起……納斯里的”
“完全是這樣!他怎能買得起呢?”
“啊,這是值得注意的,石安深思地說,“請你繼續講吓去吧,真濤,我真愛聽極了,簡直太妙了!”
胡資質笑了笑。他這時道:“我們還是去灃南一中,看看水晶燈現場吧,御賜的東西,被擊碎了,估計要上報朝廷呢,不是小事,我們兗州可要挨批了,古留村大鐘還沒有找到,又出了這麼個事”
佟府尹瞅了瞅胡資質說,“可不是嗎,我今年的‘先進官員’算歇菜了,原指望,連續三年的先進,能漲一級工資呢,我安排了一輛轎子等在門口,用不了二十分鐘就可以到灃南一中。”
“咱們快走吧,坐什麼轎子,擺你那府尹大人的譜!石安從椅子上跳起來,大聲說道。
“對我們倆來說騎個毛驢,這就足夠了。胡資質跳起來,急忙脫下便衣,換上官府外套說道。
灃南一中是一個小村落,風景優美、位置優越,有些能夠陪讀的富戶也移居此地,他們的別墅在四周叢林中隱約可見。這些叢林是灃南一中校園內森林的邊緣,森林伸展到郊區丘陵地帶,變得越來越稀疏了。由於人口日益增長,灃南一中附近旅館、超市、衣服店、也就應需開設起來,因此,灃南一中會很快從一個古老的村落髮展成一個現代化城鎮校區。
古舊的灃南一中,如同一個園林。歷史悠久的建築物的一部分興建於北宋時代;現代的繁榮,靠前兗州府尹蔡包子的經營,當時他在這個灃南一中中心建立起一座小型城堡當教學樓,教學樓四角所用的基石,是漢白玉,可見當初對灃南一中的建設真是重視。
灃南一中的建築有許多山牆和琺琅形小格玻璃窗,象外國和中國的結合,金水橋是仿照北大的未名湖做的;金水橋下的水雖然現在只剩下幾尺深了,但寬度卻還有幾百尺,環繞著整個校園。
進入灃南一中必須透過一座密碼大門。這座密碼大門不但可以吊起,而且可以放下,實際上每天都只在送菜時吊起,然後放下。或者放大禮拜時,學生放假時,大門放下來;這樣就恢復了封建時代的習俗,一到夜裡,灃南一中就變成了一座獨立王國。
灃南一中長孫南是一個非凡的人。他五十多歲,雙眼皮,性格沉穩,一雙特別敏銳的灰眼睛,瘦長而結實的體形,其健壯機敏絲毫不減當年。他總是喜氣洋洋、和藹可親。但是在他的舉止中,有點不拘禮儀,使人產生一種印象,似乎他永遠25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