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悼會似的。然後,市司開口了。王奶奶手裡只剩下半個袖子沒織的毛衣因為她的忽然起身滑到了地上,而隨著電視上市司講話的繼續,就只見王奶奶整個人都開始簌簌顫抖。
市司……他在說什麼?
王奶奶面色煞白,一臉不認識似的死死盯著電視螢幕上的市司。
什麼叫為了避免引起民眾不必要的恐慌,我們擅自作了隱瞞,隱瞞下了大批在一線奮戰的醫護人員與科研人員的死訊,在這裡我要向他們表示敬意以及我最沉痛的哀悼?
在一線奮戰的科研人員?
王奶奶久久的呆站在原地,單手按在犯起絞痛的心口,自問:她們家王生算不算在一線奮戰的科研人員?
答案呼之欲出,可王奶奶卻不願意相信。
她們家王生從大半個月前就聯絡不上了,她打電話給女兒丹丹讓她託人找研究所的人問問,女兒後來給她說,王生又參與了某項機密的科研專案,暫時聯絡不上也正常。
她聽女兒說得篤定,當時也便放了心。
可眼下細細想來,王奶奶意識到了這其中的不對勁,張王生已經不是第一次參與那種需要對外界三緘其口的科研專案,但之前每次他在自己的通訊工具被沒收前,都會提前打一通電話給她,讓她安心。怎麼獨獨這一次就沒有,就突然的失去了聯絡呢?
王奶奶越想越感到害怕,再沒有支撐起站著的力道,手腳麻木的整個人就癱坐在了沙發上。眼淚不受控制的從老人遍佈皺紋的眼角不斷往外滲,不是年輕人飽滿的一顆顆往下滑的淚珠,老人的淚痕就如同兩條即將乾涸的小溪,最後的溼潤深陷在泥土裡。
就這麼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王奶奶臉上的悲痛欲絕逐漸收起。這個早年喪夫,一個人把兩個孩子拉拔的老人,她的內心無疑是堅強的。
現在張王生的情況到底如何她還不清楚,她不能僅憑市司的一句話,就在心裡把自己的兒子判成死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只要她一天沒有親眼看見兒子的屍首,她就必須堅信她的兒子也許還活著……哪怕真的被那個什麼病毒給感染了,變成見人就咬的行屍走肉,至少讓她再見兒子一面,再看上一眼!
她的兒子打小就聰明,不但聰明運道也好,指不定這次就能化險為夷。
定了定神,王奶奶拾起地板上的毛衣,然後從櫃子裡找出陸櫻之前給她的那種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這種香或許有安神凝氣的作用,因為每次點上香後,她的心情就特別平靜,當天也必然能睡上一個好覺。
點上香,清新的草木香氣逐漸在屋子裡彌散開來。
王奶奶拿起電話機,先撥了一個到張王生的手機上,依舊是無人接聽。她也不氣餒,隨後又撥了一個到王張丹的手機上,結果……竟然也是無人接聽。
王奶奶怔了怔,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心臟復又被提起,令她只覺一陣昏眩。
不會的,不會的……王奶奶不斷在心裡自我催眠,她們家王生不會有事,她們家丹丹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哐哐哐’
門外的鐵柵門在此時被敲響,驚得沙發上的王奶奶肩頭一聳。
“張家妹子,張家妹子在不在?”
門外傳來樓下李奶奶因為焦急而變得越發嘹亮的聲音。
王奶奶夫家姓張,不過因為他們家鄉有‘夫死二十不從姓’的習俗,所以她是王奶奶而不是張奶奶。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王奶奶的兒子叫作張王生但女兒卻叫王張丹,倒不是說女兒隨母姓,而是他們張家因著祖輩裡有位老太太一女招了二夫,老太太之於第一任夫婿是嫁,第一任夫婿死後,夫婿家裡的老一輩也因著種種變故相繼離世,老太太雖沒所出卻不得不留在第一人夫婿家也就是後來的張家,撐起張家的門頭。老太太的第二任夫婿因著家境貧寒,算是倒插門進了張家,不過第二任夫婿家裡只有他一根獨苗,在兩相權衡之後老太太便立下了,家中後輩若所出為一,則無論男女皆姓張,若所出為二或二子以上,則男丁姓張,女丁姓王。這即是張王生和王張丹雖為親兄妹,卻不同姓的原因。
聽得是李奶奶的聲音,王奶奶慢半拍的擱下了手裡的電話聽筒,起身去開門,只是心下的惴惴難安卻讓她情難自禁的一再回頭瞧那部毫無動靜的電話機。
門一開,急性子的李奶奶就跟點燃的炮仗似的噼裡啪啦,大氣都不帶喘的衝著王奶奶一通說道。
大致的意思是,知道王奶奶的女兒丹丹在外省工作,一時半會兒怕是趕不回來。她兒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