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時,攀在露臺欄杆上的雙手無意識的握緊。
“擔心你弟弟他們?”江誠問。
陸櫻轉過頭來與他對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他們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既然她已經選擇了放手,就不應該再多作糾結。她和江誠很快就會離開江家,誰又能保證在他們離開以後江家就不會再有這樣的險情,到時候只怕她就算得到訊息也是鞭長莫及。
她擔心,因為現在事情就發生在她眼前,那麼以後呢,看不到了,難道就可以完全不掛心了?她想她應該儘快適應不再為這家人操心。
江誠卻道:“千里迢迢的跑出去找人,現在卻忽然要對他們不聞不問,你是怎麼想的?覺得長痛不如短痛?既然如此,當初你何必去找他們?放任他們聽天由命,豈不是更好。”
頓了頓,江誠把目光再次轉向樓底,似是嘆了口氣又似沒有,“你,其實可以坦率一點的,想要做什麼就去做,沒必要瞻前顧後。”
陸櫻被江誠的話震住了,盯著江誠的側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之前的作為與現在的決定,確實自相矛盾。
“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麼做?”
陸櫻問這話時的聲音很輕,幾乎完全被樓下的嘈雜聲所掩蓋。
江誠倒是聽到了,他想了想道:“如果是我,在意的人或者東西必定要擺在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他這樣說的時候,被地燈的光亮映襯的平日更見鋒芒的雙眼不著痕跡的瞥著陸櫻,“當然,事到如今我也看出來了,你姑姑一家和你並不同心,他們看起來更想好好在江家過日子,而不是去外面到處闖。假設你還是原本的那個陸櫻,這裡的選擇會簡單很多,你只需要和他們一起待在江家就是了。但你不是,所以一切就取決於這兩年來你看待他們的方式。不過,我想它和你現在擔不擔心他們並不衝突,至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別讓自己後悔。”
大概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而且還是這麼多感性的話,江誠一氣說下來,神情從幾近扭曲到話落的完全解脫。
“總之,就是一句話,別想太多。”陡得江誠的表情一凜,“貪狼的人來了。”
陸櫻還沒來得及回味他前面的話,就被他突來的這句話所牽引,循著江誠的視線看了過去。
果然,貪狼的人來了。
饒是江家巡邏隊都是有退役的特衛隊員組成,從氣勢上來講卻還是略遜貪狼一籌。不過,在此之前,巡邏隊的人已經幹得相當不錯,雖然傷亡不少,但至少以火力把兩隻喪屍壓制到了一處。
陸櫻和江誠所站的露臺位於三樓,在地燈強光的掩護下,他們這一塊便成了濃墨似的陰影。理論上,樓底下的人們是看不清兩人的。然而貪狼的人一到,為首的秦雄便朝兩人所在的方向掃了一眼,還瘸著腿的單揚更是誇張,直接就朝兩人比了箇中指,並以誇張的嘴形數落兩人的見死不救。
強光下的貪狼眾,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盡數落在有著絕對地理優勢的陸櫻和江誠眼中。面對單揚的數落,陸櫻和江誠都表現得不可置否,不明白這人到底有什麼立場來指摘他們的靜觀其變。
眼見貪狼眾在秦雄的指揮下分成兩股,分別與兩隻特殊喪屍纏鬥起來,陸櫻看了一會兒雙方形勢,道:“我們也下去吧。”
江誠看了她一眼,倒沒顯得多詫異,只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打算在這麼多人面前用毒?”
陸櫻朝前走了兩步,回過頭來,略帶無奈的說:“我又不是用毒害人,沒必要藏著掖著,更何況就算想藏,現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藏得住吧!”
江誠看她說話的模樣,心知之前她一味的掩藏是環境使然,遂咧嘴笑道:“你用毒有沒有用錯分量的時候。”
“?”陸櫻不明白他問這話的用意,面露茫然之色。
江誠陰暗道:“比如一不小心錯手把貪狼的人也給毒死了。”
明白江誠這是在開玩笑,陸櫻不鹹不淡的斜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催促:“走吧。”
江誠幾步走到陸櫻身旁,垂下眼簾看著陸櫻墨黑色的發頂,驀地,他嗤笑一聲:“江大少還是這麼謹慎。”
陸櫻忽聽他這麼說,微微一怔,“他想借著這次喪屍來襲試探你我的深淺?”
“我猜□□不離十,從派出的巡邏隊的人數上來看,應該還不到三分之一,劉凱帶的幾支精英隊一支都沒有出現。”江誠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據我對江家的瞭解,就算末世後有所衰敗,但是對付區區兩隻特殊喪屍的實力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