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鬢毛也發白了。這時賴五又說:“這個龜兒子去學個破手藝還要交錢,讓老子苦了幾個月。老子一年忙到頭,結果還過不上好日子,真他媽的氣人。”
母親向外很快地看了一眼朱雨深,知道他還沒走。她說:“日子難過,我都沒說什麼,你還發什麼牢騷?”
這時賴五把手上的東西一摔,吼道:“你特媽的給我閉嘴!老子是沒用,不是你跑來跟我的嗎?外面有錢的老頭多著呢,你怎麼結果還窩在這裡?你沒落到樓房住,這不還是你沒用嗎?現在就你這樣子,人家看一眼就倒了。你以前還認為我差,我可告訴你,早上村頭二蛋的老婆還對著我笑。她比你年輕多了,長得又不賴。我哪裡差了,我看你是昏了頭了……”
朱雨深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他快速離開了這裡。
回去的路上,朱雨深車騎的很快。但他的意識卻不怎麼清醒,腦子裡胡思亂想著,臉上也火辣辣的,風吹打在臉上有點不舒服。騎了一段路下來,他感覺累了,就停了下來。他記起來了,以前好像聽王擔寶講過,他家住在這邊的王店村。
不知怎麼回事,朱雨深上了車後,立馬轉彎向王店村騎去。實際上他應該徑直回去才對,時候也不早了。而且他找王擔寶也沒啥事,況且也不能確定自己在王店村就能遇到王擔寶。因為現在的人是沒幾個窩在家裡的,儘管王擔寶之前也在本地幹活,但或許他又外出了。
和別的村子一樣,王店村也沒什麼人氣。但由於是雙休日,小路邊偶爾還能看到有孩子在玩耍。朱雨深就這麼呆呆地在村中那條路上慢騎了一圈,沒啥發現,他也不清楚自己要幹啥。從另一條路出村時,他看到了一個小山邊有不少人在幹活,而他必須要從那裡經過。
走近了一看,原來他們是在修一個水壩。工地上散放著水泥、黃沙、石塊還有幹活的工具。這時來了不少拎東西的婦女,幹活的人便都洗了手。朱雨深發現這些幹活的都是老男人,那些婦女應該是他們的老婆,她們是送下午點心來了。老頭們在自家人手上接到點心,便都唏哩嘩啦地吃將起來,他們吃的要麼是麵條,要麼是雞蛋湯泡鍋巴等。見他們吃得那麼香,朱雨深都直咽口水。
不經意間,朱雨深在旁邊的一個大石頭旁發現了一個人,他獨自坐在那裡發呆。他肯定也是在這裡幹活的人,但怎麼沒有人給她送點心呢?朱雨深向他靠近了點,那人這時回過頭來,此人正是王擔寶。
二人彼此笑了一下。王擔寶站起來,一走一拐地來到朱雨深跟前說:“你老兄真是稀客,怎麼到我們這兒來了?你該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朱雨深說:“我有事路過這裡,順便來你們村上轉轉。如果遇見你,就算是來找你的吧。張聰不久前去我家玩,提了你的事。對了,你怎麼不在他那兒幹活了呢?”
王擔寶此時的表情很頹廢,他說:“你看,我這腳就受過傷。在他們那裡幹活,幹一天算一天工錢。人家頭兒不可能長期留我在那裡幹。你看,我現在只能和這些老頭子在一起幹活。這個水壩是鎮上出錢修的,修好了一起算工錢。
跟老頭子們比,我挑東西還是不行。但是我上身的力氣大,砸石頭,碼石頭比他們厲害。這不,在這裡幹了一些日子了。你看,一個人過日子痛苦啊!我們幹了幾個小時,都幹餓了。這些老頭都有他們的婆子送點心來,我是想不到了。我的那一點破事,想來張聰應該已經跟你講過了。兄弟你來這裡,我猜多半是同情我,我王擔寶感激你啊!”
正文 第26章
二十六
繼而他們聊了一些有關其他同學的話題。那些老頭子們吃完後,又幹了起來。王擔寶便邊幹邊跟朱雨深說著話,說著以前的那些事。朱雨深邊聊著邊回想起了,在中學時,王擔寶是個很外向的人,課間他喜歡到他們班來瞎鬧。他家跟張聰家離得不遠,上學、放學經常一道走。那時候,自己跟張聰是同桌,自然而然地跟王擔寶也有交往。
他清楚記起來了,夏天時,王擔寶有幾次騎車帶著他和別人一道,沿河埂來到赤水河水深地方游泳。那時,王擔寶力氣很大,騎車帶個人還比張聰他們一個騎跑得還快,他真的很夯實。
聊了一會兒後,朱雨深想打斷王擔寶,他要告辭了。但是王擔寶手上忙著,嘴巴動得也勤快,朱雨深不知啥時提出來才合適。焦急之中,朱雨深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這一看非同小可。從母親村子出來,天色已是通黃一片,現在已經變黑了。果然,頃刻之間就下起了大的雨點子,雨來勢洶猛。
見狀,幹活的人都趕快用塑膠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