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來不及!”
甄妙……
這話題還能正常一點嗎,太妃她老人家這是憋了多久了?
甄太妃顯然也覺得宮女們礙眼。不方便發揮。手一抬:“你們先都下去吧,弄些瓜子過來。”
等該退下的退下,上瓜子茶水的也出去了。甄太妃神情更加閒散:“聊聊吧。”
“太妃,您……還好吧?”甄妙打量著甄太妃的神情。
太后對她雖沒有過好臉,和太妃感情卻不錯的,如今太后沒了。太妃心裡恐怕不好受。
甄妙使勁想從甄太妃臉上找出難過的情緒來,最終失敗。心想,不愧是太妃,喜怒真是不行於色啊。
“還好,就是一個人。難免無趣了些。我養了一株墨蘭,開的甚好,你來看看。”
甄太妃帶了甄妙去花房看她精心養育的蘭花。拿了銀剪刀修剪一番,又叫她一起喝茶吃點心。
她依然如少女般細嫩的手指往擺成花瓣般的點心上一指。笑道:“自打那年你告訴了我去除羊乳羶味的法子,我就讓小廚房研究出了幾樣點心,今兒你正好嚐嚐。”
甄妙拿起一塊點心入口,頓時點頭。
甄太妃不愧是處處精緻的女人,對飲食一道簡直是後來者居上!
她還以為許久不見,又是太后去世不久的敏感時候,甄太妃有什麼大事要對自己說呢,沒想到拉著她賞賞花,吃吃點心,並笑眯眯告訴她過些日子再來,就叫了內侍送她回去了。
直到回了清風堂,甄妙還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對羅天珵說了:“你說,太妃是什麼意思啊?”
知道甄妙進宮,羅天珵心裡不大高興,不過甄太妃是她孃家那邊的長輩,自是不好流露出來,道:“大概就是一個人無趣,想找個後輩陪著聊聊天。”
甄妙一想也是,嘆氣道:“太妃和太后感情頗好,現在只剩了她一個人在深宮裡,確實挺寂寞的。”
羅天珵忍不住冷笑。
恐怕就是那老妖婆死了,甄太妃才喊皎皎進宮的!
他也曾聽皎皎提過太后對她隱隱的不喜,原以為是先前落水的事給太后留的不好的印象,現在想來,哪有那麼簡單。
恐怕就是看到了甄太妃美貌的力量,雖和太妃維持著明面的友好,卻深深忌憚著和她面容相似的年輕女子進宮晃盪吧?
想想宮裡就一個大限將至的昭豐帝,羅天珵雖反感後宮那潭渾水,卻沒有阻止,只是叮囑道:“以後太妃再召你進宮,就派人和我打聲招呼,省得我擔心。”
甄妙笑著應了下來。
果不其然,之後甄太妃又叫甄妙進宮說了一次話。
很快就到了祭天的日子,桂王穿了隆重的禮服,風光無限代天子祈福,上臺時還掃了一眼手下敗將六皇子,順便霸氣外露的斜睨了一眼羅天珵。
要說起來,他不滿羅天珵很久了,這小子滑不留手,看似哪邊也不站隊,可擋不住父皇待見啊。
作為自幼頗受父皇寵愛的皇子,桂王深深嫉妒了。
皇上將來只有一個,至於能臣良將,只要他想找,還愁沒人嗎?憑什麼讓這小子風光得意,他偏要他坐一輩子冷板凳!
桂王意氣風發的登上了高臺,結果一篇辭藻華麗深奧的祝文還沒念完,天陡然暗了下來。
這個暗,是真正意義上的暗,幾乎是一瞬間,天地間再無一絲光亮,所有人都成了睜眼瞎,只能聽到四周人們的驚叫聲,還有雜亂的腳步聲。
很快,有些驚叫聲就變成了慘叫,落入眼前一抹黑的人們耳中,格外心驚,恐慌迅速的蔓延開來。
這片刻的黑暗,在這些人日後的記憶中,成了不寒而慄的噩夢,只覺過了一輩子那麼長,實則連半盞茶的工夫都不到。
等天終於大亮,看清眼前場景,在場的人不由駭然。
地上落了無數的物件,還有遺落的鞋子和官帽,最令人不忍目睹的,是那十幾具踩得血肉模糊的屍體。
有人驚叫一聲:“桂王!”
“本王……在這裡!”
原來桂王慌亂間從高臺上踩空掉了下去,還好高臺不算太高,只是摔斷了腿,他也是個機靈的,知道一片黑暗中誰還認得出你是龍子龍孫啊,踩死了那就是白死了,當下緊緊靠著臺壁不敢挪動半分,甚至不敢呼痛,怕黑暗中招了黑手來。
這天狗食日,時人認為大不吉利的,桂王灰溜溜養傷去了,昭豐帝強撐著一口氣立了辰王為太子,撒手走了。
第四百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