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完膚直挺挺漂浮於河面之上。河東岸死的多是真臘軍民。河西岸死的則多是安南將士。尋影香兒沒有做過多停留,隨便找了一條破戰艦,直接划向對岸。
當他們到達吳哥寺,卻發現了極其慘人的一幕:寺內的和尚全被殺害。二人四處找尋,終於在兩具屍體下面發現一個還在蠕動的活口,尋影支起他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了,臉上顯出無比恐懼的神情。尋影問他發生了什麼。他努力地開合著嘴巴:“安……南的一個……獨臂人帶……來十幾個殘兵把……寺裡的人全殺……光……了……”
尋影忙問:“快告訴我舍利怎麼了?”
那和尚答:“被他們搶……”話沒說完就斷氣了。
尋影憤怒:“可惡!”
香兒問:“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尋影冷靜下來:“舍利一定被獨臂人帶到安南送給安南皇帝去了,我們得馬上到安南去。媽的,像是專門跟我作對似的。”
香兒又道:“恐怕去了也白去,安南皇帝豈會輕易把舍利送給我們?”
尋影情緒失控:“我管他是天王老子還是玉皇大帝,總之我二師傅的命要緊,他不給我就偷,偷不到就搶,搶不到就殺……反正我管不了那麼多!”
香兒打心眼兒評價尋影:“正是一個任性的和尚!”
尋影、香兒朝西北方向行去,再次渡過湄公河。
一個身穿粗製葛麻衣的女子沿湄公河邊跑邊喊救命。後面有近百個真臘老農手持農具追打著她,還雜亂地哄喊:“抓住安南奸細,抓住安南奸細……”
很快,那些人就要追上她了。尋影一步跳過去,扶著那女子跑,誰知,那女子反而跑不動了。
尋影催她:“快啊快點兒啊!”
那女人氣喘吁吁:“我實在是跑不動了,要不,便宜你一下抱我跑行不行?”
尋影道:“我可不隨便亂佔女孩子便宜。”
“啪”的一聲,那女子被一個沙坑拌倒再也爬不起來了。老農們已經把他們圍在中心。
“快說,你到我們國家來做什麼?”“快說,免受皮肉之苦!”“……”
那女子嘴犟:“我是來幫你們的,你們還這樣對我,真是好心得不到好報,好泥巴打不到好灶”
那些人哪裡聽她辯解,圈子圍得越來越小,最後舉著農具劈向他們。關鍵時刻,尋影抓起那女子的手,風一般從人群的罅隙裡跑出,又如電一般擦香兒而過,跨河流、越大山。速度之快疾,被尋影拉著的那女子風箏似的懸在半空,她從來就沒有體驗過像這樣飛翔的滋味,所以微合著眼睛,任憑風梳子般將他從頭到腳掃薅個遍。她也偶而睜開雙眼,一會兒峽谷,一會兒高峰,叫她目不暇接,令她如痴如狂,她不禁一遍遍大呼:“我是天仙天仙天仙……誰有本事誰來抓我啊,來啊來啊……哈哈哈……”
天已暮,尋影攜那女子行了那麼多路,人也極度睏乏,一時失控,煞不住腳,雙雙撞向一幢樓舍,破窗進入一間房子。這間房子小巧別緻,燭光投影,一張床把整個屋子佔去了一半,白色帳幔,繡花枕頭鴛鴦被,彷彿這一切專門為睡覺而設定的。突然有人朝這邊走來。尋影二人大驚,逃跑已經來不及,只好鑽到床下面。床下已放了一隻箱子,根本容不下兩個人,擠了半天,兩人只好臉貼臉緊緊挨著。
從門外傳來一個粗魯老嫗的聲音:“唉呀,我的好乖乖搖錢樹命根子啊!怎麼穿成這樣?今天的客人可是府臺大人啊!快去換!換成那種露得很多的,要讓人一看到你就想跟你上chuang的那一種。哎喲,我也不知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盡當耳邊風,要是我哪一天死了我看這‘風月樓’的生意該怎麼做下去呀?真是命苦啊我!”
一個嬌聲嬌氣的女人不情願地答應了幾聲後,推開房門徑直走到床前蹲下去抽出箱子。嚇得尋影二人紛紛打手勢示意對方不要出聲。那女人開啟箱子翻著衣服,還不停地報怨:“媽媽到底怎麼了嗎?非要我穿露得很多的衣服,我穿什麼嘛?這些衣服都是一樣的,乾脆什麼也懶得穿了的好!”
外面那老嫗朝裡面喊:“好沒有啊?換件衣服也要那麼長的時間!”
那女人道:“還沒有呢!”
“快點快點!”老嫗等得不耐煩了,不一會兒她道:“沒換好算了算了,快出來,府臺大人都來了。”聲音轉向,提高拉長了許多:“哎呀呀,府臺大人大駕光臨,姑娘我給您留著呢!”
那女人把衣服收拾好,重新把箱子放於床下,隨後邊向外走邊報怨:“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