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出外時,他也曾一個人露宿過,僅是睡在屋外,對他來說沒什麼。
嚴清郎聽了卻不禁頓下擦拭的動作,放下巾子便問說:「為什麼不回到落院那兒住下?」
「我不能去那兒,樓主說了,以後我倆只能住在秋風居。」堯風搖了搖頭地說道。
嚴清郎沉默了良久,才淡說:「罷了,你快些睡下吧!」他放開堯風的手,起身便走下床。
「清郎你呢?」堯風連忙拉住嚴清郎,緊張似地問道。
「我需要冷靜的想些事情,你先睡下吧!」嚴清郎輕拉開堯風的手,淡然地說著。
聞言,堯風不再過問,僅是憂心重重地看了嚴清郎的背影一眼,才躺在軟榻上歇息。
嚴清郎走至窗旁,遙望著夜空上那彎明亮皎潔的弦月。他抬起被枷鎖困住的手,鐵煉清脆的交擊聲,驚醒了他尚在迷惘中的神智,讓他不禁抬起雙手捂住臉。
他必須離開這裡,絕不能因為堯風而有所動搖,自己不過是將他當作弟弟般看待,倘若他要如此自作多情的愛上他,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他並不需要去在意,或是因此感到心疼或同情,他沒必要替他承擔這些壓榨而來的情感!說了要他別喜歡他,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嚴清郎不斷的這般告訴自己,不想承受他人的情感壓力,否則痛苦的將不只是他人,就連他……也會被牽連。
要快點才行……一定要趕快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再不離開,他遲早有一天會淪落,不行……他絕不允許!要離開……他一定要離開!
第七章
清晨,秋風居外瀰漫著濃霧,清冷的風透過大開的欄窗吹入房內,也冷醒了穿著單薄的嚴清郎。
他緊皺了下眉頭,從原本靠臥著的案面撐起身,一股痠麻感立刻蔓延開來,雙臂更是有如被螻蟻啃咬般滋麻痠痛。
嚴清郎揉了揉雙臂,回過頭看向後方的軟榻,卻發現堯風已不在,甚至連床被都沒摺疊好,顯然是匆忙之下離開的,八成是被藺輿風喚去了吧!沒想到自己竟睡得這麼熟,連堯風離開了也不知道。
他自嘲似地扯了下唇角,正欲起身整裝梳洗,門扉立刻被人大力推開,三名黑衣男子,不由分說的衝上來,便惡狠狠的扯住嚴清郎往外拖拉。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嚴清郎直覺得莫名,好不容易站穩了腳步,架著他的其中兩人卻又用力的拉扯了他一下,使得他險些被絆倒,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直到三人將他拉入堂廳內,他才被放開,整個人難看的被摔在冰冷的地面,站在廳內兩旁的人,也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彷佛故意要讓他難堪似的。
嚴清郎臉色有些難看,雙眸更顯冰冷銳利,任誰也不會在大清早被人以這般難堪的方式拖到這兒來,還會感到開心的,他當然也不例外,甚至感到惱怒。
站在右方的堯風見了,差點兒止不住衝動想跑上前,可惜高臺上傳來的聲音,卻硬是阻止了他這番愚蠢的舉動。
「嚴清郎,這幾天你過得可消遙?」坐落於玉簾之後的藺輿風,冷然地俯視著高臺下的嚴清郎問道。
嚴清郎面無表情的站起身,隨意地拍撫了下曲皺的長衫淡道:「有話就快說。」
聞言,藺輿風不由得輕笑出聲,讓臺下憤慨的眾人,皆感到不寒而慄。「看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大人物,若不給你一點教訓……你似乎不會輕易接受此刻的身份呢!」他忽地朝外一彈指,不知射出了什麼東西,「首先……要學會該怎麼跪下!」
「唔!」嚴清郎先是痛哼一聲,膝骨立即感到一陣麻痛,整個人不由得半跪了下去,一股被羞辱的感覺立刻湧上心頭,氣憤得他不禁握緊雙拳。
「怎麼?不服氣?」藺輿風露在面具外的唇冷冷地朝上一揚。
「樓主!」堯風終於忍不住地喊出聲。
笨蛋!嚴清郎捂著疼痛不已的膝暗罵,可惜此刻他連自己也救不了了,更別說要出聲去阻止堯風,僅能別過頭忍著痛楚不哼聲。
藺輿風冷冷地看向面露焦急的堯風,心底忽然萌生一分不快,揚手揮開玉簾便喚道:「夜風!把嚴清郎帶下去好好教導一番。」
夜風立刻站至臺下,恭敬地朝藺輿風一躬身,旋即將爬不起身的嚴清郎硬拉起來,森冷地在他耳旁輕笑說:「這下子你可落到我手裡了吧?看我怎麼整治你!」
嚴清郎眉也不皺地閉上眼,任由早就看他不順眼的夜風將自己扯出堂外。
「樓主!為何不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