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何子衿的父親已經去世了,也從未聽他提起過他的母親。
一直等老爺子出了門,屋子裡的氣氛似乎還沒緩過勁兒,等到梁阿姨端上來了自制的小點心,何子衿才彷彿回過了神,笑了笑。
他拿了一塊給常悠悠,說:“嚐嚐看,梁阿姨的獨門手藝,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梁阿姨微笑,又往桌上端茶,說:“孩子,別聽子衿胡說,你要是喜歡,我天天給你們做。”
常悠悠乖巧的說了一聲謝謝,這才把點心往口裡送。何子衿果然沒有誇張,別出心裁的小點心酥脆有度,入口即化。
何政清翻看完報紙,看了何子衿一眼,何子衿心知大伯有話對自己講,跟常悠悠說了句“在這兒等著我”,便跟著何政清進了書房。
門一闔上,何政清的臉沉了下來,手指攥拳,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面。何子衿也不催促,只是平靜的翻了翻架子上的書。
終於,何政清抬起頭,問:“這丫頭就是常有良的女兒?”
“是。”
何政清“唔”了一聲,又問:“她之前是不是跟呂墨有過一段?”
何子衿平靜的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何政清望著他,何子衿對上大伯的視線,不避不讓。
半天,何政清指著他,繼續問道:“子衿,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因為……”
“不是。”何子衿搖頭,果斷的截下他的話。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何政清揹著雙手。
“我知道。”
“想清楚了?”
“很清楚。”
“好。”何政清低著頭,在房間裡踱著步子。
何子衿看著他,一時沒動。
房間裡靜了一會兒,何子衿聽到大伯說道:“就一點。”
何子衿望著他,點頭:“您說。”
“別失了該有的禮數,阿嵐畢竟是你母親,這種大事,於情於理,你都該告訴她。”
何子衿沉默不語。
“退一萬步,外面那丫頭,有權知道自己的婆婆是誰。”何政清說完便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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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不為朝佛,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2'VIP'
何子衿從書房出來的時候,餐桌上的餐點都已經收拾好了,只剩下茶具擺在上面。
常悠悠正與梁阿姨說著話,梁阿姨許是在問她什麼問題,她表情乖巧,低眉順眼的,因為不自在和害羞,便一直用手捋著額角散落的碎髮。
這是她不自覺的小動作,一緊張就會有。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在抬頭看見他的時候,眼睛一亮,軟糯糯的喊了一聲:“何子衿。”
何子衿走過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問:“累不累?”
常悠悠咬著唇,搖了搖頭,也許是太過突然,她的臉頰上仍是一片一片的紅暈。
他低頭望著她,已經看到她的睫毛微微顫動。
梁阿姨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說不出是心酸,還是高興的。似乎很早很早起,她就跟著小姐。她雖年歲稍長,名為主僕,感情上卻情同姐妹。後來又跟著來到了何家,也不知怎麼的,原本一大家子的人,突然的就沒一點人氣兒了。先是老二政廉車禍走了,後來又是小姐癌症,人也沒了。除去子衿在外國的那些年,都是她一手照顧他的衣食起居。說句逾越的話,她自己沒有子女,可子衿在她心裡,就跟自己的孩子似地。
好不容易瞅著他帶了個女孩子回來,看著倒是乖乖巧巧的,眉清目秀的看著挺貼心。可她一直盼著子衿能找個女人回來,好好照顧他。現在可好……誰照顧誰,現在都還說不好。
“阿姨,我帶悠悠出去一下,一定趕回來吃午飯。”
何子衿說著,牽起常悠悠站起來。
那邊,何政清已經從書房裡走出來,面上的表情很是平和,站在那裡,看著他們。
常悠悠抿著唇,對著何政清欠了欠身子,說:“何伯伯,再見。”
何子衿拉了她一把。
常悠悠“哎”了一聲,又對著梁阿姨點點頭,說:“阿姨,再見。”
上了車子後,常悠悠便一直窩在座位上,對他不理不睬。心裡卻彷彿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不知為什麼,隱隱的有些不安,有些惋惜,還有一絲惆悵。那種感覺彷彿難以言喻,纖細而敏感。
是個晴朗的天氣,陽光明媚。
她搖下車窗,正是十月份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