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突然轉去理科專業……那不是很辛苦嗎?”熊司露問這句話的時候有點難過,原來她到現在才忽然明白,當年理科成績那麼優異的溫繪年為什麼會選擇文科。
“反正一個人在國外也很無聊啊,沒事做,還不如就學習一下。”溫繪年說話的時候一直帶著笑意。其實熊司露不喜歡她這樣笑的感覺,和她記憶中的討厭鬼真的不太一樣啊……
這種失落感就好像……她的那個專屬溫繪年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一樣。
熊司露拽緊病服的衣角,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激動:“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曾和我聯絡?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聯絡過我……不,我沒有在質問你,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這個答案對我很重要,它會告訴我,我是不是白等了七年,做了七年的白痴。”
熊司露的內心在掙扎,問題終於問出去了,但是溫繪年卻在沉默。熊司露用眼角看一眼身邊的人,正好看見溫繪年攤在草地上的手。
她的右手上有一道很明顯的痕跡,那是長期使用手術刀留下的痕跡。就像一道傷痕,在陽光下異常的醒目。
熊司露被這痕跡狠狠刺了一下,聽見溫繪年的聲音響起:“我媽媽沒有讓我不和你聯絡,我也的確很想和你聯絡……”
熊司露的目光和溫繪年的相接,到這個時候,她依舊在笑:“只是,就算聯絡了,又如何?說思念,傳悲傷?當時如果我聯絡了你,只要聽到你說一句‘我想你’之類的話,可能就會直接飛回國了。這樣的確能解一時的思念,可是然後呢?等思念過後,你依然是熊司露我也還是我自己,沒辦法前進,我們最後的可能就是困死原地。還是學生,爸媽會覺得我們是小孩,可以幫助我們包容我們,可是以後呢?就算她們支援我們在一起,我們也必須要有自己的事業,更何況她們還不一定會支援我們。我們沒有實力又沒財力的話,到最後的命運還是‘貧賤夫妻百事哀’,還是會分開。”
熊司露不說話,把視線轉開了。
“我不想那樣,我希望我們能很好地發展。就算愛情重要,我們各自的人格完善也是很重要的。我希望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能堅強、開朗,不要再那麼的孩子氣。我也希望給自己一個機會,豐富自己的人生達到我想要的一種狀態。”
“那現在就是你想要的狀態嗎?”
“最起碼,現在我可以和我媽媽抗衡,不用她說一句話我就要害怕半天,也不用她說不給我零用錢我就要起早貪黑地賣紅酒。我現在說要回國就能回來,她已經不能阻止我。而你也長大了,不是嗎?”溫繪年坐起來,長長的黑髮上粘著一根草,“今年年初我畢業時候就要回國,在國內還需要申請和稽核以及一系列的複雜程式才能入駐醫院。所以我回來之後沒有事做,就先和熟識的朋友拍了一部微電影,就是那晚你看到的那部。陸書然去年就回國了,剛好她可以幫忙醫院的事,所以那天晚上她才來找我。”
熊司露心中大感寬慰!
“你不會以為我和她在一起了吧?”溫繪年問。
“當然沒有。”
“嗯,我就知道你不會這樣想,所以也沒必要解釋什麼,不然弄得好像真有我會出軌的可能性。”
“……”真是謝謝你的抬舉……
不過……
“咦?你是說……”剛才溫繪年的話似乎有點蹊蹺,認真琢磨下來,好像是那麼回事!
熊司露心跳有些快,望著溫繪年,聽她說道:“在國外偶爾也會看見你播新聞,我都會給我朋友說,看,這是我女朋友,是不是很漂亮。”
靠!這什麼鬼話啊!這種得意的腔調怎麼又可惡又可愛的!
“所以你……”熊司露努力做到波瀾不驚,看著溫繪年站起來向她走過來:
“當然這是我單方面的想法,畢竟有這麼長時間的空白。我第一次在電視裡看見你的時候,我正在準備博士畢業的論文。那時候忙得焦頭爛額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卻看見那麼成功,光鮮亮麗的你出現了。”溫繪年推著熊司露慢慢往前走,“你都不知道那時候我簡直是想自殺。原來你比我更快一步成功了,我還在原地黑暗之處徘徊……不過我很白痴把那期給錄了下來,一邊寫論文一邊迴圈播放。”
“白痴……”熊司露變成了又好氣又好笑。
“我不會勉強你。”溫繪年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熊司露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能聽到她的聲音,“我知道這些年你很不容易,而我給你帶來的這些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