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媽是喜歡鑽石呢,還是寶石?”
尹夫人一聽到顧凌城的話,火氣立刻降了三分,埋汰地橫了尹瑞晗一眼,說了聲“真不討人喜”後,便笑意漣漣地拉著顧凌城的手臂,好聲好氣地轉移了話題,將剛才發脾氣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顧凌城望著那隻抓著自己不放的手,抿嘴淡笑,眸底情緒不明,但還是態度禮貌地回答著尹夫人的問題,而一旁的尹瑞晗則在看到門口未離開的陸暻泓時,忙著上前道歉。
“六少,剛才我母親對您無禮了,還請您諒解。”
蘇暖看到尹瑞晗秀美的柳眉間,不得不屈服的無奈和疲倦,她若是不想得罪陸家,就必須讓陸暻泓消除對她母親的厭惡和不滿。
尹瑞晗是個聰明的女人,這份聰明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經過了歲月的洗滌,太多殘酷的磨礪後昇華而成的,在蘇暖兩年後第一次遇到她時,便意識到了這一點。
陸暻泓僅是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便將視線投放在了前方的風鈴上,讓蘇暖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很孤傲清高,也是人生第一次,讓她產生想踹人一腳的衝動,即便他輕蔑對待的物件不是她。
任何一個女士都無法容忍被一個男士這樣無視地對待,蘇暖斜眼看向尹瑞晗,她忽然覺得她應該糾正自己的說法,最起碼眼前的尹瑞晗做到了,面不改色地承接陸暻泓的冷情不屑。
“消六少忘記今天的不愉快,我代我母親向你賠禮道歉,消您能接受。”
尹瑞晗放低自己的姿態,朝著陸暻泓優雅地鞠了個躬,彷彿沒看見蘇暖打量的眼神,只是垂下眼睫看著地面,消得到陸暻泓的原諒。
“我不會去責怪一個沒有教養的人,說話莽撞尖刻並不是她的錯,她身上的標籤註定了她的行為舉止。”
陸暻泓的聲音如水般清淡,不帶一絲感情,但他尖銳的話語卻令尹瑞晗瞬間面色蒼白,蘇暖聽到這樣的話,也不由地擰緊了眉頭。
的確是很不堪入耳的話語,尤其是對那些機緣巧合下,闖入上流社會的人,他們努力想要遺忘自己卑微的身世,卻往往在那些真正的名流眼裡看到對他們的鄙夷。
蘇暖望著臉色像調色盤變化的尹瑞晗,突然間聯想到了自己,曾經的她是不是也算是暴發戶行列中的一員,只不過父親的倒臺,使她重歸於社會底層了。
“他說得這是什麼話,一個副部長怎麼敢這麼看低人?”
尹夫人在聽到門口的對話時,就停止了和顧凌城的討論,當她聽清陸暻泓清冽嗓音裡透露出的資訊時,立即尖聲呵斥起來,聲音甚至有些顫抖。
蘇暖仰視向陸暻泓,只看到他堅毅乾淨的下巴,曲線優美,被這樣一個天生高貴的男人諷刺,再難聽的話語也會成為不可反駁的真理。
也是這一點,讓尹夫人抓狂不止,當陸暻泓說完下面一句話時,她捂著太陽穴差點氣倒在地,如果不是顧凌城伸手扶了她一把的話。
蘇暖瞥見顧凌城,他優雅自若,沒有因為陸暻泓的話而受到一點影響,她才想起,顧凌城也不是天生的貴族子弟,他是一步步往上爬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只是,他又和那些以侵略的姿態進駐社會名流階層的野心者不同,他的身上不聞濃烈的獸性氣息,他舉手投足間的矜貴優雅仿若渾然天成,無比自然。
說他是入侵者,倒不如稱之為上流社會的迴歸者。
當他似乎意識到蘇暖的目光,看過來時,蘇暖早已掠開了眸中的打量,將眼睛望向了店外來往賓士的車流上。
當蘇暖陷入往事的思緒中時,她的頭頂再次響起陸暻泓的聲音,一貫地冷淡無瀾,卻足以在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
“並不是所有的人,只要給了她高貴的生活就會高貴起來,我消令堂,最好能清楚明白這一點。”
尹夫人被顧凌城扶坐在沙發上,面色如豬肝難看,顫微微地指著陸暻泓頎長的背影,張著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蘇暖暗想,要是陸暻泓再補上一句,這位故作高貴的尹夫人會不會直接背過氣去,只剩半條命?
陸暻泓這樣的口才,又有幾個人敢同他叫板,睿智的人是不會把自己置於顏面盡失的位置的。
顧凌城便是這樣的一個睿智者,他自始至終都未和陸暻泓來過一次正面交手,不是因為畏懼,而是他從未想過與陸暻泓為敵。
與強者反目成仇,百害而無一利,即便這位強者讓他的岳母在人前抬不起頭來,他也能做到泰山崩於眼前而巋然不動。
這就是顧凌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