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回了正院。
等回了院子,趙章氏剛沾到椅子,便忍不住的再次拍了桌子,怒道:“真是該死的賤丫頭,早知今日,當初就該將她活活掐死。”
白麼麼使了使眼色,令屋裡的丫鬟下去之後,這才對趙章氏勸道:“夫人,您先消消氣,如今還是想個法子好好應對才是正經。”
趙章氏聽著她的話,令自己好好沉靜下來,過了會才吩咐白麼麼道:“你讓人去二門看著,國公爺一回來,便讓人將他請到我院裡來。”
發生這樣大的事,是根本不能瞞著國公爺的,太子妃生產就這兩個月了,若是太子妃真的過不去,宣國公府必須趁著這兩個月儘快做好部署。
白麼麼自然知道事情輕重,連忙道是,然後便出去安排了。
等到晚上宣國公趙薊回來,一眼便看到了趙章氏使來請他去正院的丫鬟。
他是知道趙章氏的為人的,不會像那些小妾那樣,為了爭寵便派人來二門截人,她這樣急切的請他去正院,必是有要緊的事。
想到今日趙章氏去了東宮,他不由想到太子妃是不是有什麼不好,急忙快步去了正院。
趙章氏畢竟是出身大戶,行事穩重,等宣國公到了正院的時候,她已經鎮定下來了。她甚至面色不驚的給宣國公行了禮,將他請進內室坐下,這才令人將屋裡的人都帶了出去,又讓白麼麼在門外守著,這才將今日太子妃跟她說的話,趙嫦做的事原原本本的跟宣國公說了一遍。
宣國公聽完後,也是直接甩了桌子上的一個茶碗,怒道:“蠢貨!”
趙章氏連忙跪下來跟宣國公請罪:“公爺,都是妾身不好,是妾身沒有教導好二丫頭,才令她做下這樣罪惡滔天的事,都是妾身的錯。”說著紅了眼睛,又低頭拿了帕子擦起眼睛來。
宣國公心裡是有些責怪趙章氏的,教導子女,打理後宅,這是她身為國公夫人的職責,如今她沒有教導好趙嫦不說,連趙嫦有著這樣的心思,她居然一點不知道,更讓她對太子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過他也清楚,趙章氏向來有些疏於次女的教導和關心,更甚至有些漠視,不止是她,就是他也更喜歡事事周全睿智大方的長女,何況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並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最重要的還是思考好下面該怎麼做。
宣國公嘆了一口氣,將趙章氏扶起來道:“罷了,這件事也不能全怨你,你是二丫頭的生母,總是不願意將她往壞處想的。”
不能全怨她,那便還是有些責怪她的。
趙章氏心裡嘆了一口氣,但也不再分辨什麼,就著丈夫的手站起來。
宣國公問道:“娘娘的身體壞到了什麼程度?”
趙章氏低著頭不說話,宣國公一看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怕是情況真的是壞到了十分的程度。
宣國公又問道:“那小皇孫呢,能不能保住?”
趙章氏深嘆了一口氣,道:“這隻能看天意了。”
這比宣國公預料的要好一些,沉吟了一番,開口道:“有半分的生機也是好的,只要小皇孫能平安的生下來,情況便不算太壞。”
趙章氏聽著丈夫的話,心裡不由有些悲涼。於這些男人心中,妻子兒女的性命甚至比不上他們對權利的汲汲熱衷。娥兒現在性命都不保,丈夫對女兒的性命不見多擔心,卻只擔心皇孫能不能平安生下來。
趙章氏心裡雖這樣想,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與宣國公道:“太醫說過,若是現在放棄小皇孫,娘娘倒還有一絲的生機。只是娘娘說了,哪有不顧兒女自己活命的母親,何況小皇孫對國公府的重要意義,娘娘說了,便是拼盡全力,她也要盡力將小皇孫保住生下來。”
女兒註定要被家族所放棄了,無論是她還是女兒,都改變不了什麼。既然如此,她只望著宣國公府能多記著女兒為家族所做的功勞,在她去後,也不至於輕易被人忘記。
宣國公對太子妃說的話很是滿意,同時心裡也露出一絲愧疚。長女到底是長女,顧全大局,懂事聰明,會為了家族犧牲小我。接著他又想到只顧著自己那點小利,不顧家族的趙嫦,心裡不由更加厭惡了幾分。
“娥兒……”宣國公嘆了一口氣,又道:“家裡都會感念她的深明大義的。”
宣國公府卻有些輕嘲的彎了彎嘴角,人都沒了,感念又有什麼用。
只是很快,她馬上令自己斷了這些消極的念頭,談起正事道:“公爺,若是太子妃有個萬一,您看我們如今該怎麼應對。”
宣國公府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