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一個破損的櫃子裡找出注射器,他熟練的伸出手,將針紮在手腕上。看著那金紅色的血液從自己的身體裡流出來,唐言之神色不動,似乎感受不到痛一般。抽出了足夠的血液,他又熟練的準備好了其他的東西,帶著那些回到小棚子給妹妹掛好了吊瓶,仔細的扎針注射。
想到妹妹來時說他身上有味道,唐言之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那個取水的小水潭。冰天雪地的,唐言之就在那裡洗澡。能燃燒的東西大多都被埋在地底下或者弄溼了,能生火的木材很少,他想盡可能的留下來給妹妹燒水洗漱還有做飯那些。至於他自己,已經變成了怪物,寒冷對於他而言似乎也不那麼難以忍受了。
很快的洗好換了一身衣服,唐言之又匆匆趕回去煮粥。隨著他把那個超市挖掘出來,得到了越來越多的物資。雖然裡面的很多東西都損壞不能再用了,但是還有很多用的上的,比如米還有油以及一些調味料,牙刷牙膏等生活用品都被他找到了。
至於他們穿的衣服,是他在另外一家比較遠的成衣店翻出來的。儘管在這種時候,唐言之還是想盡自己的努力給妹妹最好的生活。在找到那些生活必需品之後,他還特地找來了紙筆,只是擔心妹妹會覺得無聊,讓她能隨手畫些畫,妹妹唯一的愛好就是畫畫,可惜他沒能給她找到顏料。
他在挖掘那些的時候總是能挖出來已經變成肉糊的屍體,那些場面太噁心可怖,所以他從來不帶妹妹一起去。每一次看到那些屍體,他都要慶幸一次自己和妹妹的幸運,他們還能活著就是最幸運的。
不過同時的,他也會擔憂外面還有多少人還活著。巨大的天塹把他們和通往外面的路劃開了,另外一面又是數不清的石林廢墟堆積,於是這裡這塊稍微平緩一些的地方就成為了他們兩個人的孤島。特別是在晚上,到處都是黑暗,只有他們這一個小小的棚子裡面有微弱的燭光,更讓他覺得他們就像是在茫茫的大海上一座孤立無援的小島。
這樣地震不斷和嚴寒的天氣,人類真的能撐過去嗎?這樣的憂慮被他埋在心底,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是保護好妹妹好好的活著而已。然後他們或許會在某一天穿過那一面的林立廢墟去外面尋找他們記掛的朋友。
用轉頭碼起來的簡易灶臺裡面燒著柴,因為受潮一直在冒出黑煙。唐言之在煮粥的罐子裡攪了攪注意著火候,又想起了一個問題。這麼久以來他們幾乎都是在吃白粥或者面配榨菜和超市有的那些豆鼓黴豆腐之類,沒有吃過一次新鮮的蔬菜,他有些擔心妹妹的營養跟不上。這麼些年,他每天都在照顧著妹妹,關於如何調養妹妹的身體大概就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可是這冰天雪地的,也沒有地方有蔬菜,或許等到冬天過後,天氣暖和了,他能學著自己開墾兩塊菜地種些菜出來。想到這裡,唐言之忽然搖搖頭,或許等到那時候,他們已經離開這裡了。
粥還沒熟,唐言之坐回了床邊。他以為妹妹睡著了,可是輕手輕腳的走進去,卻見她清醒著,正在盯著自己的輸液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唐言之忍不住心下一動,臉上卻沒有什麼不對,只是很正常的溫和道:“蓮子,怎麼不多睡一會兒?粥馬上就好了,你餓不餓?”
他想轉移妹妹的注意力,但是唐連梓卻沒有如他的願,看著輸液瓶裡面剩下的小半淡紅色液體問道:“哥,你給我注射的這種藥,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我好像聞到了血腥味?”她的眼裡帶著些猜測和了悟,求證一樣的看著他。
唐言之張張口,最終還是沒能開口,只說:“蓮子,這種藥對你有用,很快,你的身子就能養好了,高興嗎?”
“比起健康,我更想哥哥能一直健康的陪在我身邊。”唐連梓對於他的迴避似乎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沒有細究,或許她已經猜到了一些,只是唐言之不說,她也把這件事放在心底。
“哥,你已經答應我了,要和我在一起。雖然沒有婚禮,可是,我是哥哥的新娘了是不是?”唐連梓正在發燒,臉上紅的有些不同尋常,那雙漆黑如嬰兒的眼睛裡面的神彩讓唐言之看著晃了晃神。
“嗯,哥,等你好起來。”他們還有很久的時間,如果她一定要,他沒什麼不能給的,只是他想,如果她願意陪伴他一輩子,那麼他想要給她找一件婚紗。他曾經想象過,如果妹妹穿上婚紗,大概是世上最好看的新娘,只是那時候想到她穿著婚紗是為了離開他走向另外一個男人,他就覺得心裡苦澀的不能自己,如今想起來心裡只剩下期待。
到了那時候,他要給她找一件婚紗,還有戒指,然後向她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