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終於……等到你了。”
凌小小拼命的點頭,大聲地“嗯”了下。她已經知道她媽媽眼睛是看不見的,而且她的身體,應該不會允許她們說太多的話。
短暫的相聚之後,就將是永遠的分離。
“你……還好吧……這些年……簡先生他……”她說的太吃力,每說幾個字都要停一下,喘口氣,於是凌小小伸手在她的嘴上輕輕地捂了一下。
“我很好。媽,我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你能知道我長得什麼樣子的吧。”她擦掉臉上的淚,將那隻枯瘦如柴,上面佈滿了針眼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你摸一下。”
凌母嘴角露出淡淡的笑,藉著她手中的力在她臉上摸了一遍,然後滿足地笑了起來。
“媽,”凌小小一直在笑著,“我嫁人了,還有孩子了,你也摸一下。”她站起來,將那隻手貼到自己的肚子,“你摸摸,他已經會動了。”
或許是母子間心意相通,那個小傢伙在這時真的用力地踹了他媽媽一腳。凌母的笑容更深了,“他好……厲害,比……比你小……時候……有出息。”
“我是女孩子嘛。”她又將那隻手貼到自己臉上,“他是個男孩子,當然有力氣。”她靠近她一點,壓低了聲音,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媽,我告訴你噢,孩子爸爸家很有錢的噢……我嫁了個有錢人……等這個孩子生下來,我就可以在簡家橫著走啦……你開不開心?”
“你這……孩子。”凌母剛剛已經有點昏迷的跡象,卻又在這時醒了過來,笑的很滿足,嘴中卻還是小聲的抱怨著,“我跟你……爸爸……都不是……這種人……你不準……不準欺負……人。對了……孩子……爸爸呢……我想……想……見見他……我有話……想……跟他講。”
凌小小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了。
***
病房的門被開啟了,凌小小白著臉走到了簡伯年的面前。
“爸爸。”她看起來那麼慌張,又絕望,“我沒時間跟你解釋,我媽她想見簡哥……可是我不肯定他願不願意過來。您幫幫我……幫我叫他過來,見我媽最後一面。”
她差不多快哭了,甚至都不避開旁邊的那幾個人。
簡伯年點了點了,溫聲道:“你進去陪著她,我讓喬南過來。”
電話打了好幾遍才打通,簡喬南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不是說了後面再談嗎?以晴媽媽身體不舒服,我現在沒空。”
“簡喬南。”簡伯年聲音冷的一點感情都沒有,“我只說一次,如果你不想以後一輩子都活在悔恨中的話,就馬上來康寧一趟。小小媽媽快不行了,想見你最後一面。”
簡伯年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筆直地站在那裡等著自己的兒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簡伯年一向挺得直直的脊背竟然慢慢地鬆了下去。
他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好像一下子蒼老了。
***
凌母再一次陷入了昏迷,凌小小的心一點點地往下沉,最後終於沉到深不見底的谷底。
等不到了,她想。
她的母親好像也明白了什麼,她忽然動了一下,嘴唇抖了幾下,凌小小湊過去,聽到她說的是,“你要……好……好的……”
被她握在手裡的那隻手忽然變重了。
凌小小怔了怔,突然間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她將那隻手緊緊地貼到臉上,微笑著,“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媽,我會好好的。”
對天下間的父母來說,或許最大的願望,不過只是希望他們的孩子能夠”好好的。”
房間的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凌小小慢慢地回過頭去,簡喬南和簡伯年並排著站在那裡。
凌小小一點點鬆開那隻體溫尚存的手,慢慢地站了起來。
“簡叔,我有點話想跟您說。”
人生有那麼多遺憾:得不到,已失去,生離,死別。
她從來沒有得到過,也就無所謂失去。死別她剛剛經歷了,很痛苦,但也不是一定熬不過去,那麼生離,應該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受吧?
簡伯年愣了一下,他身邊的簡喬南也變了臉色。
她叫的是,“簡叔”。
作者有話要說:來,跟著作者說:
我們的目標是:虐男豬!
我們的口號是:男豬是什麼東西?能吃嗎?好吃嗎?
被嘩嘩掉的收藏虐得心肝脾肺腎都在疼的作者看到女主終於要拋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