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北方的一支韃子,叫什麼什麼族的叛亂,先皇就派他前去平叛,那叫一個神勇·……無敵的很哪,威名……”
“行了行了,你說書呢·這打仗還能斂那麼多銀子?”男子仰頭又喝了一杯酒,神色莫測的看著視窗一臺臺緩緩穿過的喜慶嫁妝,略有些煩躁的打斷老漢的嗦。
“哦喲,您可別不信。”老漢望著桌上豐富的酒菜,偷偷嚥了口唾沫,急道:“小人家當時就住在城門口,親眼看見大捷後許多馬車進城,往宮裡去了。之後小人的大伯又看見不少馬車晚些時候進了當時的崔府·肯定是皇上賞的。”老漢見錦衣男子只顧喝酒發dāi,心中著急,莫不是想賴賬·“少yé,這小人還沒吃飯呢,您看······”
“滾——”男子丟出一錠細絲白銀,便懶得開口了,只怔怔望著窗外。
“得了,你個刁民,惹得咱鄭yé動了火氣,還惦記著你那破銀子。”樓梯口又走上一個年輕的男子,綢衣玉冠,唇紅齒白·手裡一把名家題詩的紙扇緩搖慢扇,咋一看,倒是有幾分翩翩濁世jiā公子之感。
只見他嬉笑著從荷包裡掏出一塊銀子,“啪——”的一聲丟在了老漢的臉上,“銀子夠不夠?”
那一下正好打中了老漢的左眼,痛的他怪叫一聲·不敢再留在上面,捂著眼睛撿了銀子就往下跑,估計在樓下又撞到了人,隱隱還聽到喝罵聲。
“唉,在bīng營了過慣了苦曰子,小yé我都快忘了用銀子zá人的感覺了。”槳存墨陶醉的回味了一下銀子zá在人身上的發出的沉悶聲,搖搖晃晃坐到了鄭明禮的旁邊。“你小子沒看見我還是怎的,yé不比那些箱子好看啊。”
鄭明禮強笑了一下,回道:“哪兒能呢,我只是看著這林家這嫁女兒動靜可真大,半個京城都震動了,我剛剛騎著馬都被看熱鬧的人群擠得寸步難行······嘖嘖,這都多會兒了,嫁妝還沒看到尾呢。你說這林三老yé外放一圈兒攢了不少家底啊,估計沒少tān墨。”現在鄭家靠著槳家呢,他自是要挑槳存墨樂意的說。
“那是。”槳存墨狠狠將扇子拍在了桌子上,望著陽光下貼了金箔的嫁妝箱子閃閃耀人眼的樣子,忍不住就來氣,最近家裡老太太可沒少給自己母親臉色瞧,連一向恭敬的二嬸也敢指使下人違逆母親,帶著自己也受了父親幾次臉色,說到底都要怪這樁親事。“那林家也是極其不要臉,年紀和我差不多的閨女竟然要做我舅母了,甭想我給她好臉色瞧。”
發xiè了怒火後,槳存墨倒也安生了,意興闌珊的舀過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眯著眼睛zá吧著:“哎,聽說這
鄭明禮有些受不了他輕佻的口wěn,假裝不經意的端起酒杯敬酒,“來,喝。”
槳存墨酒量不大行,喝了幾杯已經有些微醺,聞言也止了幻想,故作豪氣的與鄭明禮一碰杯子,“喝,你說老太太怕什麼啊,真是的,再好看的媳婦不還是外人麼,我母親……我母親可是······”
見他越說越不像,鄭明禮趕緊又打斷他:“你現在可是有出息了啊,一聲不響就進了神機營,平常我們幾個連你的面都見不著,以後有事兒兒可要罩著兄弟。”將他捧舒服了,這才悄無聲息的轉移話題:“聽說你們神機營是直屬皇上的,平常訓練怕是偷不了懶吧?”
“嗨,別說這個,提起這個我就來氣。”槳存墨仰頭又喝了一杯,綴綴道:“你不知道,我可是受了大zuì了······”
鄭明禮微笑著聽著槳存墨喋喋不休的抱怨,心思已經飄到了窗外……那天也是這樣好的天氣,她就那樣對他露出好奇的笑·帶著點點俏皮和懵懂,外頭的陽光透過雕huā的窗牖照在她瑩白如玉的臉上,在他的夢裡千迴百轉······不過,這個夢該醒了吧·鄭明禮抬手喚小二再舀一壺酒上來,白皙的臉上現出些醉後的暈紅。bà了,母親說的那個哪家的什麼小姐還是娶了吧……
世界不會因一個人怎樣而停下,外頭送妝正迎來**,各色傢俱基本都是黃huā梨、紫檀、基翅木的,偶爾也有酸枝木和楠木的,都扎著喜慶的大紅綢子。書案、炕幾、香幾、huā幾、茶几、案頭幾、畫桌、琴桌、八仙桌、多寶閣、梳妝檯、玫瑰椅、交椅、圈椅、箱櫃、床前櫥、子孫桶、竹墩、圓凳、羅漢塌、美人榻……最後是壓陣的奢huá巨大紅酸枝木垂huā攢海棠huā圍拔步床·那床一出現,滿街喧囂鬧騰的種種聲音都停了片刻,片刻後bào發出更大的讚歎聲,靈巧些的紛紛往前擠著,盼著能看清楚些。
只陪送的傢俱就讓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