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機到處拍照,他不想發言,這裡是餘哥的地盤,說的越少,越好,免得說多了不能兌現,反而影響了機構在群眾中的名譽。
這些人,你就是說一千遍,他們也記不住,最終還是像幹部那樣,說政府好黨好,不是政府,外面的機構也不能進來,不是黨的政策好,也不可能讓民間組織來幫助普通群眾。
德志很清楚,他們現在所做的,就是拿著錢來,送給村民。讓村民拿著這個錢,做水池,買水管,把水引導到家裡,用起來方便,吃起來衛生,減少疾病的發生。
花了錢,就要做好事,要不然,下一次。就沒人捐錢了。沒人捐錢,這個機構也就不必存在,存在不了,勉強存在。也沒意義。是活人。總得做點事。做壞事,真正的好人做不來,不忍心;做好事。也不是好人的專利,壞人也可以改邪歸正,同樣,壞人也可以做好事。
世上最可怕的是假冒好人,實際上做壞事的,那樣的人到處都有。只不過,在文明社會,很多文明人,面善心惡,防不勝防。
會議開得很順利,大家按照餘哥的要求,選出了管理委員會,還透過了實施方案,讓人想不到的是,竟然有人主動諮詢保險業務員,想購買家庭財產保險。
德志感到很意外,這裡是大山深處,人們的思想不像人們想象的那樣,他們和城裡人一樣,都在追求幸福,都需要安全,都需要平靜的生活,當然,還需要平等的政治權利。在這裡,哪怕都在社會的最底層,他們也一樣有需要,有著和城裡人一樣的思想,沒有理由看不起他們,也沒有理由不給他們一個機會。
保險業務員顯然很忙,不停地解答他們的詢問,有的當場要了保險業務員的電話,保險業務員的名片已經用完了,只好抱歉地笑笑,然後拿筆在筆記本上寫下電話,交給了他們,他們想在趕場的時候,過去到鎮上,那條當地著名的花兒街找他。
弄完這些,就散會了,大家都很滿意,德志拍了不少照片,另外,還登記了管理小組的名單,然後,餘哥說:“我接到了資訊,準備去盆中地區,過幾天,有個新的工作人員要過來。她在村裡工作,我到盆中地區回來後,和她一起工作。另外,你們的土方開挖工程可以開始了。技術員已經替你們選好了地址,你們開挖土方,然後按照《實施方案》進行施工,等我回來後,驗收合格的,再進行下一步。”
餘工的話,說了就得聽,不聽的話,錢就夠嗆,這是真的。蔣支書深諳此道,他不敢馬虎,對覃烽說:“抓落實,按照餘工說的,不折不扣地完成任務。”
餘工聽了高興得都站不穩了,他說:“你們配合,我也配合,不像來支書,不合作,就故意冷淡他,讓他去著急,等我們這邊都搞完了,他肯定還沒開始呢。這個老傢伙,應該把位置騰出來,給年輕人。”
餘哥說這話,沒有考慮到蔣門神的感受,德志暗暗地替餘哥捏了一把汗。
村支書經常在一起開會,沒有不透風的牆,餘哥的話,就代表了一個機構的態度,說話不謹慎,就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有了誤會,本來是事實,是抱怨,是牢騷,也變成真的了,久而久之,來支書會採取不合作的方式對待他們,要讓更多的人知道,他,來支書,還是有態度的,絕對不允許他們機構在村裡做事。
餘哥說這話,還沒考慮的蔣門神的想法,蔣門神比覃烽的年紀大,本來他的位置就岌岌可危,命運不太好,媳婦常年有病,沒辦法一心一意地工作,總是對老伴兒牽腸掛肚的,他的位置快要保不住,餘哥還說讓年輕人上的話,這個無異於在傷口上撒鹽,會讓傷口更加疼痛的。
蔣門神沒有計較,哈哈哈一笑了之,覃烽有些著急,他說:“論工作經驗,蔣支書沒的說的,誰都比不上他,要說命苦,誰都沒有蔣支書的命苦,他不是家庭的拖累,現在都當上了縣委書記。”
“哪裡哪裡,別給我戴高帽子了,這是命,我相信,當官沒有啥,不為老百姓當家作主,還不如不當官,不為老百姓謀福利的官,就是貪官,有點錢,就中飽私囊,還能替老百姓著想嗎?”蔣支書說。
蔣支書臨近退休,他說的話也沒有拐彎抹角,直來直去,他說的話,有虛的成分,但是,隨著他退下來的倒計時開始,他的話逐漸實了起來。
散會後,覃烽開心,邀請大家去鎮上的花兒街吃飯,蔣門神當然沒意見,咋說兩個人現在還在合作,要相互捧場,不要相互拆臺。蔣門神到鎮上,有一個考慮,就是他要去看看他老婆,每天,他老婆都要到鎮上的衛生院打針。
蔣門神也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