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
副鄉長說:“該報的還是要報,這是虎坡村,以及整個鄉各個村都存在的現實情況,憑一個兩個人無法改變。費用已經發生,我看就不用追究了。”
尹懋說:“這些賬目為什麼不敢公開,我想,村民那裡都透過不了。為什麼要支出這些費用?跟誰說過了?”
賈新意說:“這些賬目都是經過宮支書的。”
宮支書說:“是嗎?我想想。”
德志清楚知道,宮支書肯定在酒後答應了賈新意的請求的,且賈新意肯定給了宮支書好處,否則沒有那麼容易開支了或者根本沒開支這些錢。賈新意的房子是樹立起來了,兒子結婚有了一套新房,拿基金會捐贈的東西,比如鋼筋、水泥、水管等物資回家建房,幾乎是公開的秘密。這個帳怎麼算?宮支書也容許嗎?
尹懋說:“到底能不能報銷,我不敢表態,這個要拿到辦公室討論後才能決定。”
賈次山說:“那麼麻煩!能解決就解決,不能解決就直說,不要繞圈子,扯白話,我喜歡直來直去,能行今天就給個準話,不能也說明白,我們再做打算。”
德志說:“不能。這些費用不能報銷。即便有餘款,也不能報銷。這些費用都是高消費,不是直接用於水利專案中的,還有,消費的時候,我們中的任何人都不在場,沒人證明,不能採信。”
賈明珠說:“我在現場。”
德志心想,這賈明珠是賈新意的親戚,賈明珠是管委會主任,他能證明賈新意花了這些錢,其實,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賈明珠也分得了一杯羹,否則,他也不會那麼賣力地為賈新意辯護。這裡的情況就複雜了。
劉小姐一直讓前線工作人員在村裡選拔任用管委會,現在看來,選拔成立管委會,只適合在長期專案中使用。像在虎坡村實行管委會制度,時間只有一年時間,肯定缺少了解,流於形式,選出來的都是村委會幕後操作的,群眾還是被矇在鼓裡,大多數人並不知道有這麼個組織。
劉小姐和齊老師在辦公室裡坐在那裡空想,在中國內地,在基層村裡,想實行民主,非常困難。偏遠山村,人們的思想彷彿還在特殊時期中,除了外出打工回來的人,有些新潮以外,從幹部到群眾,都抱著人治的思想,對村幹膜拜,不重視自己的民主權力。賈新意為了當村主任,拿白酒在村組裡拉選票,結果,村主任還是沒當上,但文書和會計的位置還是牢牢控制在自己手裡。
老主任賈次山人老根多,關係複雜,他說話,聽起來是為了廣大村民,開會時的發言很振奮人心,讓大多數村民都受到迷惑,容易被他牽著鼻子走。實際上,他說一套做一套,還是自私自利,凡事都要考慮到自己的利益,小集體的利益。
賈次山比賈新意稍微公道一些,私心沒有賈新意那麼重,那麼**裸,群眾在選主任的時候,還是把票投給了賈次山。群眾喝了賈新意的酒,選的不是他,而是賈次山,賈新意也高興,因為賈次山和賈新意住得不遠,兩人的利益均沾,二人都心照不宣,好處均分,甚至排除了宮支書。
宮支書常被賈新意算計,因為公章在賈新意手裡,開證明等等需要加蓋村公章的那些事,都是賈新意親自來做,當然,村民為了得到證明,有些村民就自覺地買了香菸或者好酒,送給賈新意,如果沒有沒有什麼意思表示,賈新意就不給蓋章,或者拖著,推諉卸責,許多人都瞭解到賈新意好這一口,一般去找他辦事,不會空著手去。賈新意貪心甚重,大小通吃,只要有東西孝敬,開證明就不在話下。分得的好處,他主要供給賈次山。還有多的,就給宮支書意思意思。宮支書也風聞此事,也沒辦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只要大權還在自己手裡,就不怕猴子大鬧天宮。
賈家坡和宮家樑子的人們中間姓賈的居多。姓宮的少,宮支書能當支書,全靠縣裡有人,即便這樣,他在村裡當官還是如履薄冰,村裡的賈家,面和心不合,給了宮家有利條件,讓宮家穩坐一把手的位置,給宮家多少都帶來一些利益。
副鄉長說:“今天的會到此為止了。我看也沒什麼進展,只是希望基金會的同志好好向辦公室彙報,多體會基層工作的難度,體會讓馬長得好又不給馬兒吃飽的窘境,爭取將餘款用在虎坡村。”
宮支書說:“這些賬目明細,等賈新意整理完了之後,給各位先生一份,帶回去討論,副鄉長的話已經說到位了,我就不再囉嗦。現在宣佈散會。”
大家紛紛起立,走出去,外面起了大風,德志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涼意。看來,秋天快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