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次山沒能申請到村名,從此不敢小看宮支書,對於這個支書,還是面和心不合,總要想辦法弄點小動作,讓宮支書難受難受不可。
官場如戰場,權力就是利益,這個道理誰都懂,但是當局者卻迷惑。正如下棋,博弈雙方沉迷其中,沒有看到殺機四伏,或者正在酣戰,顧不得旁觀者的指點,相反,旁觀者的指點竟然成為噪音,聽不進去,也就不會從諫如流了。
賈村醫從醫,不問政治,旁觀者清,冷眼看這些人鬥來鬥去,無非是為名利二字,為名利所累,過得並不開心。醫生不涉政,歷朝歷代,醫生都不可缺少。政治家也有生病的時候,因為政治家也要吃五穀雜糧,他們也是人。白天做官,晚上做人,也要盡到人事。不管官多大,都難免會生病,生病,就需要醫生。請醫生,肯定要花錢,有時候花大錢請醫生,醫生就有錢,有錢,可以辦善事,幫助那些有病請不起醫生的人。
賈村醫說:“宮支書善於寫材料,其貌不揚,鑽營卻內行,做村裡的文書的時候,經常去鄉里、縣裡辦事,結識一些人,漸漸就攀上了關係,走入從政的道路。但是,我不稀罕。”
德志問:“怎麼不稀罕?自古都說當官好,沒有誰願意當屁民,只要有點縫隙,就要削尖了腦袋往裡鑽,目的就是要成為坐轎子的,不想做抬轎子的。”
賈村醫說:“當官比搞技術要難得多,我當不了,有自知之明,乾脆遠離官場,認真行醫,才是正事,從政的風險太高了,不如行醫。重病人推給大醫院,一般的頭疼腦熱的小病,手到擒來,了不起就是接診的病人多一些,但總比一下子栽倒在重病人身上強。”
德志說:“但是,從醫的風險還是有的,不能說從醫一定會出人頭地,只要不出人命,基本上旱澇保收。無論誰主政,就餓不死醫生。任何朝代,都有病人,只要有病人,就有醫生。疾病可不分官民,只要是肉身,都可以侵犯。”
賈村醫說:“人一旦生病,病重,死亡,一切轉眼即成空。何談功名利祿呢?再大的官如老毛,也死了,被人喊萬歲,也沒用,那是欺騙,奇怪的是,一個要騙,一個要被騙,就是要過皇帝的癮,你說奇怪不奇怪?”
德志說:“是奇怪。可為什麼都不願放下呢?放下一切,不就輕鬆了嗎?”
德志問:“那後來賈書記怎麼對待虎坡村的呢?”
賈村醫反映,賈書記排擠了賈次山和賈新意之後,就重用了宮支書。
宮支書和賈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賈書記重用宮支書,目的就是要壓制二賈,利於村裡的穩定發展。在自然界裡,勝利的一方往往是少數。多數都吃草,少數的吃肉。比如老虎和牛群。老虎是頂端的動物,在食物鏈中的地位最高,當然,地位高,數量就少,要不然,就是一場鬥爭。牛群羊群吃草,數量眾多,卻敵不過老虎。老虎吃肉,狼吃肉,豹子吃肉,這些都是食肉動物,所吃掉的動物,往往是離群的食草動物,離開了群體,就容易被野獸吞吃,這是一定的。賈家也是這樣,人數多,但不團結,總是拉幫結派,結果被宮家分裂,分而食之,就站到了劣勢的行列。賈家的大戶,被宮家的小戶給統治,說到底還是內部不團結,起了內訌,自然會成為少數人的奴隸。
假如將支書的位置讓出,到底給誰好呢?
宮支書品德不好,但是文筆好。賈書記對賈次山和賈新意恨之入骨,不可能讓他倆當支書,就將位置讓給了宮支書,其實,宮支書沒有威望,反而民怨深厚,就是因為二賈的問題,賈書記內心裡恨惡二賈,可面子上裝好人,都不得罪,就找他倆談話,講明利害關係,動員二賈不要和宮支書爭了。
二賈看到大勢已去,也不得不承認既成事實,承認了宮支書的領導地位,可是三年後還當不當,誰也不知道。
三年後,也就是現在要換屆選舉了。現在還是三年,到底什麼時候是五年,不得而知。年限太短,對村民不利。新上任的村領導人,才上任,頭一年摸底調查,第二年制定大政方針,想出致富方法,可準備實施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第三年。剛實施,就又要換屆選舉了。因此,持續性較差,如果延長兩年,在第三、第四年和第五年實施,可能還能見到一定的發展規模,到那時再離開,村裡就可以自力更生地發展了。
現在村裡活動的很厲害了,賈新意是黨員,尤其突出。原來想當村主任,給村民每一戶送五斤包穀酒,兩包香菸,結果沒當上,還是原來老主任賈次山擔任,賈次山聽說賈新意的狼子野心後,更加嫉恨。
賈次山老了,開會就那幾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