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去附近那個醫院吧,好不好?”水衫說。
“不行,這裡來回那麼多同學,被看到了怎麼辦?水衫,你幫我想想辦法,找一個偏僻一點的醫院,好不好?”我幾乎是用著懇求的語氣說著。
“那些個醫院,我怕衛生條件會不好,小薰,這是一輩子的事,你一定要想清楚啊。”
“沒事,只要能拿掉這個孩子,怎麼樣都行。”
我不知道當時的我為什麼那麼狠心,執意要捨棄那個孩子,要是我知道結局會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我還會那麼執著的想要過那所謂的“想要的生活”嗎?不,我寧願用一輩子的好運去交換這個孩子的生命。
或許人都是自私的,自私的為自己考慮,然而我卻為自己的自私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水衫還是沒有給我聯絡好醫院,她執意讓我去較大的醫院:“小薰,我不能拿你的未來開玩笑啊。”
“水衫,我沒有錢,我不能……”
“錢我幫你想辦法,再說,辰知道嗎?他要是知道,一定……”
“不能告訴王懿辰,他不會讓我把孩子打掉的,要是生下來,我就完了,水衫。”我打斷水衫的話。
無奈之下,我瞞著水衫自己找到了一家偏僻的小醫院做了手術,手術做的還算順利,只是我心中一直存在著對這孩子的愧疚無法釋懷。這畢竟是我和王懿辰的第一個孩子,然而他卻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這麼被自己的親生母親了結了生命。
此刻躺在床上的我並不好受,既要承受著小腹的疼痛,又要體會著心裡痛苦的煎熬。
本來以為打掉這個孩子就會更專心的複習功課,誰知異常疼痛的小腹,讓我無法忍受,只得呆在寢室休息,以致到最後我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想,大概是孩子在報復我吧,所以疼痛感越強,我覺得與孩子的距離越近。
我幾乎都不能下地走動,所以最近幾天一直都以“感冒”的名義躺在宿舍休息,空暇的時間越多,我內心的愧疚感就越多,心裡充滿著對王懿辰和孩子的愧疚,讓我連續4、5天都沒有睡好。
就在我以為身體應該恢復的差不多的時候,下身出血量突然的增多讓我害怕起來,小腹的疼痛感也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嚴重,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我的腦海中顯現出了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我卻不敢打電話給任何人。
就在我想自己堅持下去的時候,卻昏倒在去衛生間的路上,室友不得不把我送到了醫院,又打電話給水衫讓她來到了醫院。
“水衫,你來啦。”面色蒼白的我衝著水衫笑著。
“小薰,你怎麼這麼不聽話?”水衫一臉疼惜的樣子,“怎麼回事?”
“醫生說,那家醫院沒有處理好,有些感染。”
“你,真是的,我打電話給王懿辰,還不是他造的孽。”
“水衫,不要,不要讓辰知道。”我祈求著。
“唉……”水衫無奈的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護士在門口喊著:“易紫薰家屬出來一下。”我點了點頭,水衫會意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見水衫還不回來,急於去衛生間的我掙扎著走了出去,回來的時候,聽到走廊盡頭那,似乎是水衫的聲音,她那個標誌性的大嗓門,我一聽就知道是她,心想我正好過去問一下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便慢慢走了過去。
水衫的聲音越來越大了,似乎是在爭執著我的問題。
“什麼?不能生了?好好的怎麼就不能生了?”確實是水衫的聲音。
“我是說很可能不能生了,這位小姐你不要這麼激動啊。”這是醫生的聲音。
“我他媽怎麼能不激動?你是庸醫是吧,你們這什麼破醫院?”
“是因為易小姐之前手術的醫院沒有處理好,和我們醫院沒有任何關係的。”
“放屁,我不聽你在這瞎說,反正要是將來不能生,就是你們的問題!”
說完水衫便氣呼呼地轉身,正好對上了我詫異的臉,她顯然很驚訝:“小薰,你,你怎麼過來了?”
“誰不能生了?你們在說誰呢?”我不相信他們說的那個人是我。
“小薰,你不要激動,小薰,小薰!”在水衫的驚叫聲中,我暈倒在地。
醒來的時候,我的手臂上已經加上了吊瓶,旁邊的水衫一臉關切的望著我:“醒了啊。”
“嗯。”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辰馬上就來了。”水衫撫著我的頭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