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有些迷茫地從門口收回了目光,看著站在門口一臉殷盼的母親,張了張口,喉嚨裡卻又彷彿哽了什麼一般,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雲深不願意見自己的母親,雲起以為,如果說剛剛那人是雲深,段雅會很傷心,但是雲起終究是沒能明白,是段雅,最不願意看見雲深,雲深成全了段雅,也束縛了自己。
“怎麼了?想說什麼?什麼時候學會吞吞吐吐了。”段雅看見雲起欲言又止的樣子,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呆在她的身邊七年,他有心事,她自然是可以看出來的櫞。
雲起慌忙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揚起臉上的笑容,對著段雅乖順地微笑,蹬蹬地跑到段雅的身邊,伸手挽住了她,笑著搖了搖頭。
“沒想說什麼。”他否認。
段雅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那眼睛裡分明有些狡黠的光,很聰明地藏起了心事,但是越是這樣,段雅越是清楚,他隱瞞了她什麼兗。
她沉默了一下,雲起和她住在這裡多年,很少和鄰里來往,也是從來沒見他帶過朋友回來,剛才閃出去的那個人影,分明是一個女孩子,她看見了她跑動出門的時候,揚起的長髮。
“剛剛那個女孩子是誰?”段雅並非是一個專橫的人,對雲起自是百般寵愛,而云起也是很乖巧懂事,所以她很少過往雲起的事情,今天可算是有些的不一樣了。
院子裡的雪堆得有些高,雲起臉色糾結地看著雪地上還殘留的腳印,是雲深的雪地靴留下的,他想了想,看見段雅望過來的探究的眼神,最終還是沒能保住秘密,說了出來。
“是雲深姐姐回來了。”雲起的聲音有些低,低得他幾乎都聽不見,帶著幾分的心虛和不確定,因為不知道段雅,聽到這個名字,會不會有所變化?
在橘色的燈光下,雲起小心翼翼地抬頭去看段雅的臉,看見母親的臉色逐漸地變得有些蒼白,動容不已,他看見她伸出了腿,彷彿是要追出去,卻很快地,急速地停住了。
很是矛盾般,她站在不算明亮的燈光下,很是沉寂。雲起覺得有些冷,似乎這空氣裡的冷空氣都變得如此的深厚,幾乎要把人的心都給凍結。
他想,段雅此時此刻,一定是極其傷心的,自己的女兒回來了,卻不見她,這該是多麼的傷心啊。他這樣想著,就覺得對雲深有些失望。
但是聰明而且早熟的男孩子,多少也是有幾分的智慧的,似乎也明白,雲深和段雅之間,肯定是存在著,一些過不去的難堪的往事。
心思微動,雲起不忍心看著段雅難過,聲音柔軟地勸了一句:“媽,姐說今天太晚了,她有時間再過來看您,外面冷,咱先回去吧。”
他挽著她的手,想要扶著她,現在的段雅,在他的眼中,就像是隨時隨刻都會跌倒在地上一般,雲起擔心極了,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段雅卻把手從他的手裡抽了回來,神色已經有些微冷了,就在雲起的驚訝裡,段雅幽幽地說出了一句話:“就算她來了,我也不會見她,你下次不要輕易地讓陌生人進來。”
女人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裡有些尖銳,冰冷而且無情,就如同這數九寒天,竟然聽不出其中是否帶著幾分的逞強,真是得讓雲起害怕。
段雅就在雲起的呆楞之中轉身進了裡屋,雲起跟著進去,客廳中間的桌子上,擺放著段雅給他做的宵夜,每天晚上,她都會做好宵夜,等他放學回來,看著他吃完,再進去睡覺。
而今天,雲起自己一個人坐在飯桌前,直到他把宵夜都吃完了,段雅也沒有出來過,其實他已經儘量地放慢了吃的速度,可是她,就是沒有出來。
他的心情有些失落,提起書包,收拾了一下就進屋睡覺了,少年的敏感的心隱約覺得,說起雲深,段雅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變臉的差別那麼大,讓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雲深,或許是真的,是她心中的一個疙瘩吧,那麼,該怎麼辦好呢?
夜深寒霜中,屋內的燈光已經熄滅,夜色靜悄悄的,只剩下慢慢下墜的雪花,誰都沒有發現,那木門後,站著的黑衣女子,背靠著牆壁,淚流滿面。
段雅那麼清晰地把她當成了陌生人,冷漠得讓她的心疼,從來都沒有這樣過。
雲深是有些迷茫的,總以為,段雅不願意見她,是因為自己父親的事情,那只是不願意看見她,怕想起往事。1現在她隱約地覺得,段雅對她,是有些恨的。
如此真實的恨意,她很迷茫,不知所措。
她蹲在雪地裡,哭得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