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麗人恬然看著臺上的少女,看著那名全部身心投入瘋狂伴奏的吉他手,眸子裡不復平靜,帶有某些複雜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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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票!
………【第六章 我心狂野!】………
思緒微微恍惚間,一切似乎回到了那個悶熱的夏夜,有一個她很長時間內都不知道名字的男孩兒,穿著誇張一點兒也不好看的臃腫校服,在自己窗前彈著很好聽的吉他曲。
那會兒雨如瓢潑,他的十指撥弄著琴絃,吉他上水珠迸射,那種狂野激昂的高**湧,雖然沒有現在的熟練,可其中撥亂心絃的狂野,總在她的腦海裡盤旋不去。
一直隔著窗子看著他,看著他最後因為醉酒倒在齊膝深的雨水裡,被其他同學冒雨抬了回去,才提著收拾好的行李去晚上到北京的火車。
想了想,她站起身來。
“雨兒,你去哪兒?”,一直注視著舞臺上少女的老人扭頭問了句。
林雨曦扭身站住,隨手撩了下齊耳短,扭轉臉龐時一瞬間的冷麗驚豔了附近許多視線,可以和遠處林晴兒的可愛相提並論。
“我去見一個人,爺爺,等會兒您自己回去吧。”林雨曦將雙手插進風衣口袋內,邁開長腿走向出口。
老人輕輕嘆息了一次,為了家族的利益,這孩子犧牲得太多了,偶爾追求一下她自己想要的,也不應該太多阻止吧。
而在此刻,任何事情都沒法引起張朗的注意,他的腦袋已經接近空白,觸覺卻靈敏了一百倍,甚至可以清晰感覺到自己毛孔輕輕張開,汗毛直豎,一顆一顆的液體撐開毛囊匯聚成較大的顆粒,最終滾落臉頰的沉重壓力。
他沒有試過站在千萬人的前邊,享受如此多歡呼的場景,因為剛才他還是為了賣掉木吉他換張車票的廢柴。
可現在,自己是和一名擁有千萬粉絲的少女天后同臺演出。
他這輩子都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彈過吉他。
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刺激過。
滿足了!
張朗甚至看見林晴兒小臉上浮現一縷甜笑,朝他揚了揚手掌,然後將歌迷送給她的花,放在張朗的腳下。
林晴兒這一帶些調皮的舉動,頓時引了一連鎖的反應,幾名女歌迷尖叫著衝上臺送上了花。
旁邊休息區裡的其他幾個明星面面相覷,和林晴兒比他們可能自愧不如,畢竟是新專輯能夠雄踞各大銷售榜單的當紅天后。
可現在連個吉他手都比不上了?
他們中有人唱完一曲甚至一束花都沒有,但才短短二十秒不到,張朗的腳下,擺成了一個鮮花包圍的心形。
“撲通——撲通。”
心臟有力的跳動,一下一下,像臺不知疲倦的抽水泵,將粘稠沸騰的血液抽到全身各處的血管裡。
因為極度興奮,他的手指反而比平時更要靈活,指尖堅定有力的抹著琴絃,這種受著許許多多人注目的興奮感,驅使他水平揮了最後的副歌。
而在登臺之前,他只是在劉威民遞來的譜子上看見了吉他曲的編排,可一眼瞧過去,就覺得曲子很熟悉,熟悉的像是專為自己定身量制的。
與此同時,在張朗傾情表演時,林晴兒平靜的歌聲始終掌控著一切。
……
這個城市沒有微笑,我能不能和你擁抱。
暖融融的天空遙遠湛藍,那兒據說有大海。
我係著蝴蝶,一路花海,期待了很久。
等你滄桑回,清唱一曲暖冬,纏個白頭如新。
……
暖冬最後一句歌詞即將結束,仍然有三十多秒的吉他獨奏,整個舞臺上只剩下張朗一個人的表演,來結束這支屬於林晴兒的成名曲。
三年前,楊天王第一次彈奏這三十多秒的高難度尾聲時,讓整個流行樂壇都轟動了,因為它需要彈奏手達到一個極其恐怖的數字,還是需要傾注全部感情的彈奏。
現在換了一個人。
靜立在舞臺上的林晴兒,也止不住暗暗擔心,他能勝任嗎?
所有的歡呼潮水般褪去,張朗眼中只剩手中這把價值不到1ooo塊的木吉他。
在這幾年的自娛自樂裡,這把吉他陪他度過了許多窮困潦倒的日子,像女人的身體一般觸手皆溫,他輕輕撥弄了下吉他弦,開始了最後的**彈奏
剛開始是一段緩慢;抒情的旋律,彷彿是一個女孩兒對青春期的嚮往,有甜蜜的回憶,痛苦的傷痕,萬千思緒在剎那間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