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恨終身,叫我把她的痛苦和難過,都感同身受。
她用盡心機,卻沒有算過天意,因為阿泰的隱瞞,無人知道,我的孩子,是去歲臘月便已經懷上的,而所有人都以為是今春的二月,期間足足的差了兩個月,因而如今人人以為四個月的身子,其實已經熬到六月。
她等待著尋一個巧妙的時機叫我一屍兩命,救無可救,可是卻叫我的孩子,在這一趟看似受害早產的時候,足月生下。
我沒料到,這日的下午,她就會出現在蘅蕪苑,不計前嫌,上門致歉。
那時我剛剛從戲園回來,頭痛欲裂,四肢疲乏,正靠在榻上養神。
“妹妹前來為姐姐致歉,還望姐姐,不要因為今日宴會上的事情記恨妹妹。”窗外,她說的冠冕堂皇,我知道是鬼話,可是還是貪戀,她有一刻同我獨處的時光,叫她進來,幾乎是我的本能。
“你來了。”聽著腳步聲慢慢靠近,我淡淡道。
“姐姐好耳力,聽得這樣清楚。”她就坐在我近前,從前我們總是靠的這樣近,耳鬢廝磨,閨房無限樂趣,可是為何如今那聲音,聽著總覺得刺耳?
“這裡沒有旁人,你不必這樣喚我。”壓制心中的酸楚,我強作鎮定。
“那要我喚你什麼?和從前一樣喚你嫂嫂?還是,發自肺腑的喊你一聲踐人?”最後的那兩個字,怕是才是她的本意,她說的真的沒錯,這才真的是發自肺腑。
“什麼都好,不過是個代稱,到最後,依舊你是你,我是我。”我冷笑一聲,“無事不登三寶殿,是阿泰叫你來的吧。”
“阿泰?”她冷笑,“就你也配這樣喊我的泰哥哥?”
“配與不配,我也已經這樣喊了十幾年了。”我不想我們如今獨處的時光依舊這樣劍拔弩張,自己緩了口氣,“淺淺,事到如今,這些還有什麼好爭論的嗎?”
“嫂嫂,”她突然這樣喊我,倒叫我有些受*若驚,“我今天來,只是想問你,我嫁給泰哥哥之前,你便知道,他心裡惦記的人是你嗎?”
“那時候,我只是希望。。。。。。”我打算解釋什麼,卻被她打斷,“嫂嫂只需說,是與不是!”
深吸一口氣,忍著頭痛,我終於點頭,“我知道,但是我不愛他,而且我清楚的知道,你才是真的愛他。”
“無需多言,也別做這些解釋,原來你那時候便是抱著看我笑話的意思,看著我滿心歡喜,近乎瘋狂的為他生為他死,也許那時候你便對我宇文梔淺已經不屑一顧了吧!”她大笑,“你口口聲聲不愛他,那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為什麼要成為他的女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憑他的脾氣,只要你不願意,他怎麼會要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
“淺淺,你錯了,我不愛他,但是我願意嫁給他,”長嘆一聲,口氣恢復猖獗,“我就是水性楊花,就是恬不知恥,就是奪了你的一切,那又怎樣?有本事,你便奪回去!”
“我那些年是瞎了嗎?怎麼就沒有看出你鍾靈這樣的狼子野心,在太子哥哥的身邊等著自己的後位,一旦太子哥哥一無所有了,失去他這個登天梯,你便立刻把身家壓在了泰哥哥身上,你真的算計的好啊!”
我不想,原來,她竟然是這樣看我的。心中除了苦笑,還能如何?
“是,我就是靠著大樹好乘涼,那便如何?”
“我只恨自己沒有本事,不能叫泰哥哥看清你這個狐狸精的真面目,可是我也自然不會叫你這樣得意下去,鬥不過一個瞎子,我自己都覺得丟人。”她憤然起身,可是出門的時候,卻還是停下腳步,我靜靜地等著,想知道,她還想對我說些什麼。
可是終究,她什麼也沒有說,大笑而去,選擇了無言以對,笑而不語。
“王妃,若是你吐露實情,也許,她會懂得。”看著梔淺遠去,婆婆道。
“實情?實情就是我一開始就知道阿泰並不喜歡她,卻還是滿心歡喜的叫她嫁過來,實情就是,阿泰救了我,便要娶了我,而因此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還因為我送過去求她諒解的一碗紅花,叫她永遠都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實情就是如今我做了王妃,而她,必須給我奉茶請安,隨叫隨到,被我呼來喝去。”我自己這樣講完,自己都覺得好笑,“這樣的實情,有什麼好值得別人諒解的?”
“可是王妃卻是真的希望王爺真的關心呵護她,而且如今這樣的張狂跋扈,都是為了王爺和這滿腹的人,都能向著她,叫她永遠都有人關心*愛,難道,這些事情,也不能叫她理解?不能叫她消解對您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