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劉大將軍受委屈了!”鄧禹極為客氣地上前拱手道。
“哼!”劉奉不屑地扭過頭去。
“叫軍醫來給劉大將軍傷口上藥。”鄧禹又吩咐了一聲。
“別假惺惺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劉奉冷冷地道。
“我為什麼要殺將軍?將軍乃忠義之士,戰爭只不過是各為其主,並無誰對誰錯和仇恨,現在邯鄲城破,今主王郎已死,將軍與我們之間便已無恩怨,何不坐下來靜心一談呢?”鄧禹很平靜地笑了笑道。
“胡說!邯鄲城豈會破?”劉奉怒叱道。
“事實勝於雄辯,不若我們先於此飲酒下棋,待中軍來報如何?”鄧禹依然很坦然自信地道。
劉奉不由一愕,見鄧禹說得如此自信坦然,他竟不敢應承。
“怎麼?劉大將軍也對邯鄲沒信心了?”鄧禹笑著反問道。
“我為什麼沒信心?”劉奉不服氣地反問。
“那很好!”鄧禹向一邊的護衛道:“設酒,擺棋!”旋又扭頭向劉奉道:“請將軍先包紮一下傷口。”
劉奉一愕,他不得不對鄧禹另眼相看,只看這年輕人的氣度,就足以讓人為之折服。
劉奉望著不語的鄧禹故意以言語刺激道:“怎麼不見劉秀?”
鄧禹只是淺笑道:“主公已領軍殺入邯鄲,自然不在營地,這裡的一切便由我主事。”
“我看是他此刻性命垂危吧?”劉奉試探道。
“呵呵……”鄧禹不由笑了,道:“我家主公雖然年輕,卻經歷了無數次生與死的考驗,領教過無數高手,不就是區區一戰嗎?略受小傷,但又豈能妨礙他上陣殺敵?”
劉奉神色一變,鄧禹的話使他的心神微亂,如果是劉秀親自出手,那麼邯鄲城之破絕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如果說劉秀一點傷也未受,那實難讓人置信,受些小傷也正是情理之中的事。
“報——”一名中軍大步行入。
“說!”鄧禹平靜地道。
劉奉頓時心神大為緊張,也不知道這中軍所報會是什麼訊息。
“在西南方五里處出現一批敵兵,正快速向我營靠近,人數約五千左右。”那中軍急促地稟道。
劉奉頓時想起了張義飛那支欲偷襲的戰旅,卻沒料到竟在這種時候才到。
鄧禹神色不變,只是淡然向帳中諸將道:“李度將軍領一千人馬在營外一里處伏擊,吳喬喜和尤新二位將軍各領五百人馬自兩翼衝擊,魯青將軍便領一千人馬繞到敵方後防,截住其歸路!”
“末將領命!”李度諸將皆應聲而去。
劉奉神色數變,他不知道張義飛是如何佈置的,但看鄧禹如此輕鬆微笑間用兵,倒有點為張義飛擔心起來,他很清楚梟城軍天機弩的殺傷力,若是伏擊,那破壞力是難以想象的。
“劉將軍該你執棋了,不過你的這一條龍快被截斷了。”鄧禹道。
劉奉不由得回過神來,他無法不佩服鄧禹的鎮定,如此年紀卻比一個征戰了數十載沙場的老將還要沉穩,由此可見此人的修養確實有過人之處。
劉奉絕非沒有聽說過鄧禹之名,鄧禹成名之早應是十五歲,那時鄧禹尚在長安求學,乃是京城王孫公子所談論的物件,被許多士大夫謂之為奇才,更難得的是其文武全才,在京城年輕一輩中,並沒有幾個對手,可謂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而鄧禹在梟城軍中的地位也日漸尊貴,更是劉秀身邊的軍師,在河北諸戰之中運籌帷幄,極有大將之風,可以排在劉秀眾將之首,其自不簡單。
張卯的神色有些凝重,半晌才道:“這樣恐怕很難引起大混亂!”
“如果我們不作出此決定,只怕根本就無力阻止赤眉軍攻破長安之危,那時,我們一起全都完了。”廖湛苦惱地道。
“我認為廖侯爺說的沒錯,如果我們劫持皇上離開長安,只要能以此法打敗赤眉軍,皇上定會理解我們一片苦心的,天下百姓也會理解我們。”胡殷附和道。
“如果皇上知道了這事,只怕你我幾人都不免人頭落地!”申屠建有點擔心地道。
“此事只有我們幾人和安國公知道,安國公也是全力支援我們,若若事敗,我們還可以去安國公那裡,以安國公的十萬大軍,我們也不懼長安。”胡殷道。
張卯眉頭皺了起來,道:“這事尚有些不妥,皇上除長安兵力之外,還有漢中王與舞陰王、鄭王幾處兵力,若是他們聯手,我們只怕也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