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用這句話來形容這個人造物。
“從創造出來到現在大概三個月左右,按照人類的成年歲數來看,也許真的是個孩子也沒錯……現有的研究成果,我們無法以人類的衡量標準衡量它的年齡,但是有點可以肯定。”
“什麼?”
“它的智力只到人類的8歲水平。”
“這不太可能,它表現出來的狀態不像是8歲。”
“要知道,海豚還會找準鯊魚弱點攻擊,它的智力也不過孩童5歲的水平,更何況基因顯示的結果也是如此。”
給我抽血的克萊爾小姐這麼說道,她轉過頭,撕開裝有針頭輸液管的袋子。
她之前告訴我會找人來給我抽血,結果最後還是自己跑過來。
“本來停滯的研究又被提上程序,所以這邊人手不夠起來。”
克萊爾翻了一個白眼,和之前嚴謹的樣子相去甚遠。
“誰想一大早跑過來給你抽血,等會兒也要給那個怪物抽血···”
一邊嘟囔著抱怨,她一邊把針頭插’進了我肘窩的靜脈血管。
只要涉及到那個人造物的話題,研究組的人顯得忌莫如深,夢迪博朗小姐如此,克萊爾對此的表現更加明顯,厭惡的情緒完全浮於臉上。
“你很討厭它嗎?”我對他們這種沒由來的負面情緒感到疑惑不已,“它明明很乖巧,也非常溫順···”
“乖巧?溫順?”克萊爾的臉扭曲起來,“這絕對是我聽到最好笑的笑話,要知道我們···”
就在她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她腰邊的無線呼叫器響了起來。
“克萊爾醫生?克萊爾醫生?”
“是的,我在!”她抽出腰上的呼叫器放到嘴邊。
“抽血完成了嗎?”
克萊爾抬起眼眸掃了我一眼,把呼叫器用臉和肩膀夾住,空出的手緩緩從我肘窩靜脈血管裡抽出針頭,遞給我一根棉籤。
“剛剛好。”她甩了甩手中的抗凝管,暗紅色的血液在管身中上下晃動。
“很漂亮的顏色,平時應該不抽菸和喝酒。”她把抗凝管放到身邊的一個小型冷凍箱裡,“接下來···”
克萊爾深吸一口氣,把冷凍箱背到身上,看向我的時候,表情有些複雜。
“接下來我們就得去給那個小怪物抽血了。”
我還是不太懂克萊爾那麼排斥的情緒是從何而來,至少我看見的它是個乖孩子,而且還是一個頗會撒嬌的孩子。
難道是那種在討厭的人面前淘氣卻會在喜歡的人面前乖巧的孩子嗎?
我對自己特別容易別野生動物喜歡這種特性非常自信。
但是,不聽話的孩子要教育才對。
那一瞬間我甚至都冒出了不聽話的孩子要好好教育的想法。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對它會自然而然的產生出一種非常親密的感覺,從昨天和它握住手的時候,這種感覺尤為明顯。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看不見也摸不到。
“我們到了。”
克萊爾停下腳步,把手中的箱子交給另一個人。
還是和昨天一樣的地方,只不過門前圍了好幾個身著半透明防護服的人。
“你等一會兒,我先去把防護服套上。”
克萊爾挽住腦後棕色的長髮,接過旁人遞來的防護服,張開手臂套了進去,擺正呼吸器。
還是和昨天一樣的流程,在四周都是玻璃的走廊裡,被冰冷的消毒氣體噴一遍。
有了昨天的經驗,我今天心情平靜很多。
最主要的是,昨天才剛剛握住它的手,旁邊的夢迪博朗就在催促我出來。
想起昨天離開之前,它趴在我膝蓋上,嗚咽著在我手心裡磨蹭的樣子,我就按耐不住內心期待的心情。
所以說,它到底哪點可怕了?
普通的孩子遇到昨天的情況早就大哭大鬧的在地上打滾,哭嚎著不讓我出來了吧。
明明就是那麼聽話的孩子。
“卡米拉,從這裡開始,你就一個人進去。”
克萊爾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帶領身邊的人從旁邊開啟的玻璃門鑽進去。
“等一下,為什麼讓我一個人?”
“因為它不喜歡我們,但是它很喜歡你。”夢迪博朗的聲音從走廊的音箱裡傳出來,我抬起頭就看見全副武裝的夢迪博朗站在玻璃牆的那一邊,衝我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