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同果然有些意外齊小異居然會提起任可,他和齊小異對視了一眼,收了收眼中驚訝之色,思索了片刻答道:“沒有。”
“從來沒提過嗎?那她認不認識一箇中年男人?”齊小異問完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有多蠢,主要是她當時根本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正臉,也說不出什麼特徵,但誰的生活中沒有幾個中年男人?老師、同事或者是年紀稍長的朋友都可能在中年男人的範圍裡,她這麼問了等於沒問。
任同皺起了眉頭,看著齊小異道:“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
齊小異覺得她這麼繞下去只會弄巧成拙,索性如實將她和小紅的猜測說了出來。
任同聽完後若有所思地目視前方,齊小異見他半天沒有反應,以為是天眼通和控屍術這種事太過玄乎,況且沒有證據能證明她所說的都是真的,任同不太能接受,正想表示如果沒有線索也不用太在意,任同卻又開口了。
“我本來以為子明只是在推脫責任,沒想到他說的是真的。”
趙子明被捕後要求見任同,任同一出現他就不停地說他是無辜的。
“任同你信我啊,我那麼愛可可,我怎麼捨得傷害她?”趙子明見任同對他的哭訴不為所動,激動地想要伸手拉他,卻因被拷在座位上而只能狼狽地向前扭動了幾下。
任同從見到趙子明起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只不帶任何感情地看著他。此時趙子明有過於激動的表現,立刻有警察進來示意任同離開。
“你們為什麼都不相信我?!你們去找那個男人啊!他才是兇手!嗚嗚嗚……”趙子明聲嘶力竭地在任同身後咆哮,卻沒有人回頭看他一眼,最後他絕望地抱著頭失聲痛哭起來。
“他說的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任同在離開看守所之前終究還是問了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官一句。
“怎麼回事?還不是不想承擔責任,他說的那個什麼男人將他迷暈之後扮成他的樣子去殺人又誣陷給他,也不知道是怎麼想出來的藉口。現場根本沒有留下第三個人的痕跡,小區監控裡也沒有出現符合他描述的男人。臨了要判刑了才知道害怕,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任同此時回想起那個警官的回答,才發現可能他們所有人都冤枉了趙子明。
作者有話要說:
☆、天眼難通(七)
任同和齊小異交握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但他似乎渾然沒有察覺,他張了下嘴卻沒有發出聲音。齊小異知道這件事對他的衝擊一定很大,本來和親妹妹無異的任可被他多年的好友殺害已經很讓人難以接受了,而當任同好不容易能平靜地面對這個現實,齊小異又告訴他殺害任可的真兇其實是一個身背數條人命、能操縱屍體殺人的亡命之徒,更讓人氣憤的是趙子明很有可能成為替死鬼,而真兇卻能逍遙法外。
痛失親人,無辜的好友又身陷囹圄,這無疑是對任同的雙重打擊。
任同皺著眉頭緊閉了一下雙眼,齊小異輕輕扭動了一下在他掌心的手指,將兩手的姿勢改為十指緊扣。任同睜眼,有些充血的雙眼裡雖然寫滿疲憊,卻還是收了收手指回應齊小異,並微微露出幾分帶著暖意的笑。
“我認識好多厲害的人,他們一定會抓出真兇的。”齊小異所說的厲害的人指的是賀神婆、秦錚和小紅,雖然數量上好像沒有聽起來那麼多,但她語氣中的信誓旦旦卻讓她自己都多了幾分信心。
“嗯,我相信你。”任同認真地看著齊小異,像是在回答齊小異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我們一定會抓出真兇的。”
這次見面的氣氛太過沉重,距離寢室鎖門的時間又太近,齊小異感覺沒和任同說幾句話就快十一點了。任同陪齊小異走回寢室樓門前,齊小異看了看在樓裡虎視眈眈的宿管阿姨,依依不捨地向任同揮手道別,轉身走了沒兩步,在進樓之前她又猛地改變方向,一步跨下臺階,撲進了任同懷裡。
“慢點。”任同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伸手接住齊小異,對她躍下臺階的行為心有餘悸。
齊小異攬著任同結實有力的後腰,使勁吸了口氣,感覺自己被任同身上的氣息包圍了才作罷,將臉埋在他的胸口,甕聲甕氣地說:“我們什麼時候能有一次真正的約會啊。”
雖然寒假時他們兩人也單獨見過幾次面,但那時候一是沒確定關係,二是任同安慰人的方式實在太詭異,齊小異覺得那根本不算約會。雖然她仍然不知道任同當初為什麼要回避對她的感情,但至少現在他們在一起了,齊小異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要求常常和他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