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上拿起一個薄本子舉了舉。
看,這動作多利索,說的多簡單清晰,非要搞什麼半芹不半芹的。
陳四爺再次剜了那曹管事一眼。
曹管事口乾嘴苦。已經有些麻木了。
愛咋咋地吧,他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是吧?”陳四爺看曹管事,問了聲,隱忍著不耐煩。
該說不說!
“是。”曹管事啞聲說道,“半…那丫頭說就在上記著呢,娘子找一找……”
婢女看向屏風。
“娘子,要我從頭念嗎?”她問道。
從頭念…
“就在最後幾張,就在最後幾張。不用從頭找的。”曹管事忍著不適忙忙開口。
要命了,從頭念,再從頭問,鬼知道上面記得都是什麼,要是都來問他,他還是死了痛快!
婢女已經翻開了本子。有些失笑。
“哎呦,好些圈圈,這是什麼啊。怎麼唸啊。”她笑道。
記得的人自然會記得,那時候讓她記,是怕她忘了,而不是怕自己忘了。
屏風後,程嬌娘默然一刻。
“不用唸了。”她說道,“我知道。”
外邊除了些許知道些內情的婢女外,兩人都愣了下。
知道?
知道什麼?
“你父親,兩個月前,發病,今時已經。半身,不遂,口眼。唱斜,流涎,語言,難出,神志,昏憤,面赤,舌操,小便,短澀,脈,弦數。”
屏風後女子木木的聲音平平而出。
屏風前三人呆呆,包括那個婢女。
猛然叮噹一聲響。那陳四爺起身,將面前的水碗撞倒。
“你…你…”他面色赤紅,瞪圓雙眼,似激動又似驚懼,“你怎麼知道?”
真的說對了?
曹管事也面色驚愕,他跟隨老爺去探望過陳老太爺,雖然沒有親聽到看到大夫的診斷,但看隔著簾子看了眼,也看出那陳老太爺差不多就是這娘子說的症狀。
不過,他可不知道陳老太爺什麼時候犯的病,也不知道什麼口舌痰尿脈的。
但看著陳四爺的反應,也知道說對了。
“我,見過,他一次。”程嬌娘說道。
見過一次,那是半年前見得吧?
那時候,就知道了?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啊?
“怎麼不可能,怎麼不可能,韓非子有記,扁鵲見蔡桓公,立有間,便知其疾。”陳四爺顫聲說道,猛然再次跽坐,整理形容,行稽首大禮,“請娘子救命!”
扁鵲?
曹管事愕然看向屏風。
其後女子方才躺下要睡,被婢女好話哄勸勉強起身,此時斜倚側臥,寬袍大袖,長髮披垂,雲紗屏風後若隱若現似真似幻。
“你!”他忍不住啞聲,帶著怒意,“耍我?”
什麼不認識,什麼自己人,什麼這個丫頭那個丫頭,什麼喝水不早說!
自從自己站到門前報上名的那一刻,就被這女子和婢女玩弄!
雖然早已經秦郎君囑咐,又得老爺公子默許,不要近前以親